安殊亭不知道孫悅白心中疑慮,對上他溫和含笑的眼神,喉結微動,仿佛灌下了一肚子頂級烏龍茶。
“那哥哥給我講講戲吧,哥哥知道的,我們村子離城裡很遠,我以前都沒有機會去聽戲。”這是當着□□的面暗戳戳的搞起了小排擠。
孫悅白是什麼人,那些現代所謂的頂級綠茶話術在他眼中根本無所遁形,可他依舊在安殊亭滿口的哥哥中,有些迷失。
他鳳眼微挑,眼中帶着莫名的笑意,真是個狡猾的年輕人,昨日還是叔叔,今日倒是改口改的快。
可明明對方的每一句話都帶着小心思,孫悅白就是覺得格外舒坦,他将這歸結為安殊亭那張格外俊朗,仿佛長在自己心尖兒上的俊臉,頂着這張臉和比人溫言軟語的親近,誰也不會拒絕。
美貌怎麼是沒有用的東西呢?孫悅白突然想起安殊亭昨日不以為意的話。
看着坐在自己身側,同樣穿着廉價的深色長衫,款式相差無幾,卻如玉石瓦礫的兩人,孫悅白鬼使神差的起身,從裡屋收藏東西的箱子裡翻出一小罐茶葉遞給□□:“這罐福元昌圓茶,今日贈與君,望君課業舉業順遂,金榜題名。”
确實是小小的一罐子,隻有拳頭大小,但聽到是福元昌元茶,安殊亭咋舌不已,一時間有些目不暇接。
□□卻沒有理會孫悅白所謂的禮物,面色發黑的看了一眼安殊亭,再也維持不住的臉上的體面,蓦然站起身:“你非要這樣嗎?”明明之前自己小意奉承,孫悅白已經表現出了意動,他以為兩人多少有些心照不宣。
可此刻他又要劃開距離,當做無事發生。
偏偏□□無可辯駁,因為他們确實無事發生。
隻一想到自己忍辱吞聲這麼久,不嫌棄他一個身份低賤的老男人,這老賤人竟然見異思遷,讓自己的一腔心血付諸東流,□□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恥辱。
孫悅白無動于衷,他甚至嘴角含着笑意,清潤的聲音裡藏着隻有□□才能到的冷漠,他淡淡的嗯了一聲,将未開封的茶罐放在桌上:“買賣不成仁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