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團血肉,一大一小,他慢慢的探過去,大的已經是單純的血肉,小的似乎動了一下,安舒亭小心翼翼的用氣團包裹着他,蘊含着生命力的氣讓那個小小的胚胎又動了一下,活潑又頑強。
他是不幸的,才六個月,或許氣息微弱,被大夫忽略,差點被一碗落胎藥真正的結束生命。
可他也是幸運的,因為他遇到了有奇異金手指的安殊亭。
安舒亭睜開眼睛,看向郭老爺時眼中閃過喜悅:“是雙胎,一個沒有氣息,另外還活着。”
“真的嗎?太好了。”郭老爺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下才仿佛聽清楚安舒亭的話。
“這不可能。”
屋裡其他大夫一陣嘩然,他們顯然都不相信,岚夫人他們剛剛都診斷過,若是雙胎,不可能發現不了。
郭老爺此時聽不見任何質疑,強硬了半輩的男人子雙手握着安殊亭的手,對着他紅了眼眶:“請務必保住我的孩兒。”
安殊亭:“隻能用工具将死胎取出,由我看顧應該不會傷害到另外一個,但這樣大人勢必會受些罪。”
他一開口就要用工具取出這種損人的法子,為了取信于郭老爺信口開河還有另外一個胎兒,老大夫哪裡看的過眼,面帶怒色道:“太胡鬧了,老夫不同意,郭老爺,不可能有另外一個胎兒。”
“對,不說我們幾個人醫術如何,就算一人有誤,兩人未看出,不可能所有人都診不出雙胎的迹象。”屋裡這幾位大夫這會兒看着安殊亭就像看着一個十惡不赦的騙子。
“這……”郭老爺看着神色嚴肅的幾位名醫,又看向面安殊亭。
“郭老爺,您自己想好是否要為了一個虛無缥缈的孩子讓您夫人遭大罪,若是不用藥物,強行取出,是要用工具弄碎,再夾出來,那種痛楚對于夫人來說是要遭大罪的。”
餘翹是這裡面唯一的女大夫,她是老大夫的孫女,平日裡多處理些婦人的疾病,生産自然是擅長的。
安舒亭瞥了她一眼,對着郭老爺道:“你盡快做決定吧。”
那副冷漠的姿态,看的衆人心中更為不滿。
安舒亭不以為意,走到放着盆子的桌旁,仔細淨手,也算留給他們思考的時間。
他上輩子的老師就是行業頂尖,是個熱忱有理想的人,但一場醫鬧傷害了他的健康,也葬送了他的職業生涯,他至今記得老師笑着安慰他們,隻是眼底帶着無法掩飾的悲傷與遺憾。
那時候他就明白一個道理,醫生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職業,盡到自己的責任,收斂多管閑事的善心,就像今天他将病情擺出來,信與不信全看病人的選擇。
郭老爺隻聽餘翹的話,腦海裡都能想象出那副殘忍的畫面,可他們的兒子或許還等着救命呢,那是他們夫妻盼了幾十年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