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在賓客間添茶倒水的小木頭第一時間聽到了這個流言,他原本是不相信的。
孫師兄是誰呀,是他們這裡鼎鼎有名的角兒。
照着其他師兄師姐的說法,那是眼睛長在天上,從不低頭看人的人物。
可他現在在幹嘛?
小木頭瞪着眼睛,看着孫師兄眉眼含笑的幫那個好看的年輕男人剝橘子,心裡隻有一個想法,老鐵樹真的開花了。
孫悅白隻擡眸一眼,那小孩兒立刻收回偷偷打量的目光,一溜煙兒就跑了。
安殊亭揚了揚眉,單手撐着下巴:“沒想到你這麼有威嚴。”
這個戲班子裡的好多人似乎都挺敬重孫悅白,隻是這種敬重看似尊崇其實内裡始終隔着一層。
想起上輩子他落勢之後,昔日一同長大的師兄弟姐妹們全是一副冷眼旁觀的姿态,安殊亭好奇道:“你們與師兄弟之間看起來關系生疏。”
孫悅白抿了一口茶,淡淡的澀香在口腔散開:“不過是住在一個屋檐下,平日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哪裡來的深情厚誼。”
他雙手捧着茶杯,指尖下傳來灼人的溫度。
孫悅白認真的思考了一番:“有些人注定天性不合,而恰好這個戲班子裡和我不合的人有些多。”
“倘若注定相合,哪怕時間短也怎能看怎麼好。”
孫悅白眼神帶着毫不遮掩的欣賞,安殊亭心髒莫名滾燙,他張口正要說什麼,二樓的拐角一陣喧鬧。
一個中年男人抱着一個身着綠色繡裙的婦人,背影倉皇,行走進似有血滴蜿蜒在樓梯上。
很快就有背着藥箱的幾位大夫跟着一個小丫頭匆匆忙忙上樓進了更加密閉的廂房。
剛剛的那幾個還沒有出來,安舒亭看見又有新的大夫過來,眉頭緊皺:“我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原本狹小的走廊多了許多人,孫悅白的師兄和李班主在門前抱着拳頭轉圈圈,看見孫悅白也沒心思說話。
安殊亭上前對着守在門口的小厮道,“我也是個大夫,剛才在下面看到仿佛出了意外,上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地方。”
小厮打量了安殊亭一眼,他雖然看着年輕,但神色沉肅,舉止沉穩,便也不曾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