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孫悅白點到的師叔本人還有和孫悅白同期的那幾位師兄不自覺的回避了他的灼灼目光。
其實大家都知道當初不過是正常過程,所有人都有機會,孫悅白卻抓的最牢。
他不是一朝成名,但每一次登台都在進步,直到有一天大家突然發現這個昔日裡被人厭煩唾棄的小可憐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見衆人沉默,孫悅白臉上笑意盎然:“但班主是主事的他既然這麼說了,那此次梨園春我就不參加了,把機會讓給其他人。”
沈重正羞愧着,聽見孫悅白這話霍然起身:“這不行,師父,師兄不參加咱們根本就沒有勝算。”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
安舒亭啧了一聲,瞬間舒坦。
看着集體羞愧又突然詐屍慌亂的衆人,當真體會到了戲曲演員的專業,瞧瞧這變臉快的,感情他們心裡不是不明白道理。
他偷偷的對着孫悅白豎起了大拇指。
這種任憑别人怎麼跳,都不看在眼裡底氣,卻能一開口就拿捏住所有人。
李班主瞥了一眼沈重,笑哈哈的打了個圓場,對孫悅白道:“你師弟說的對,咱們李家班如今可就靠你撐着,你要是不參加可不行。”
“但是悅白,還是那句話,咱們李家班自我爺爺起就在了,之所以能存在這麼久,就是因為傳承不斷,細水長流才是生存之道。”
“安少爺,你是讀書人,我說的是不是這個理。”李班主一番話深明大義,循循善誘,還将安殊亭拉下了場。
在他看來孫悅白的這個相好的,一看就是那種好人家教養出來的大少爺,這種人自诩正直,講究體面,他就不信孫悅白敢像平時一樣當個滾刀肉,蠍子嘴。
安殊亭瞬間對着這個看起來敦實普通的李班主刮目相看,人家這道德綁架用的爐火純青。
他眨了下眼睛,将手搭在孫悅白肩膀上:“咱倆現在是一家人了,我見不得你受委屈,咱家又不缺錢,這戲班子别待了,跟我回家吧。”
孫悅白聽到他促狹的話,眼中笑意一閃而過,面上卻是聽話的點了點頭:“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