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悅白不語,安殊亭本就是風流性子,自己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可真到了這個時候,他心裡的嫉妒還是如烈火熊熊燃燒,。
其實他們又哪裡有什麼深厚的感情呢,隻是這麼多年他早就習慣了一直在失去,似乎屬于他的東西他從來都握不住,哪怕拼盡全力。
隻有在安殊亭這裡他擁有了獲得,孫悅白從不懷疑自己看人的眼光,安殊亭對他的好與維護是發自内心的,這讓他内心深處有種不為人知的有種竊喜。
可他卻也忘了,安殊亭的好也可能會給别人,心底失控的情緒似乎即将沖破理智。
他仰起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房梁上,一隻結網的蜘蛛趴在那裡,直到他耐心等待的獵物完全被網住,它這才爬過去享受勝利的喜悅。
孫悅白攥緊拳頭,掌心的刺破感傳來,半晌,他眉眼輕動,嘴角重新勾起,輕輕推開了房門。
“有什麼大喜事兒怎麼不和我說說。”
突如其來的插話,讓幾人不約而同的轉頭。
身着黑色鑲紅絨錦披風的楚王殿下就站在門口,旁邊站着一個兇神惡煞的執劍侍衛。
原本熱鬧的廂房裡瞬間鴉雀無聲。
“楚王殿下。”幾人相視一眼,站起身一一行禮。
安殊亭頗為驚奇,連忙迎了過去:“怎麼突然過來了?”
“路過,剛好看見你的侍從在底下,順道上來看看。”孫悅白邊走邊解開披風,徑直走到王慧澤的位置旁。
見他站着不動,鳳眼輕佻,無聲的看着他。
王慧澤剛被安殊亭嫌棄過,原本還想講義氣的堅守在他身邊,但對上那雙明明帶着笑意,卻仿佛幽深寒潭般的眼睛,沒出息的往旁邊挪了一下:“您坐”。
孫悅白勾唇,安殊亭很順手的接過他的披風,折疊好和身後的圍脖一同放在凳子上。
見孫悅白就要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倆再換一下,你坐我這裡。”
正好這時候一陣風吹過,窗戶縫裡透出一股涼氣,孫悅白忍不住喉嚨發癢,捂着手帕咳嗽了一聲。
他看了安殊亭一眼,依言換了位置坐下。
這時候他才發現安殊亭的位置不僅避開了風口,還能看到樓下的碧水湖泊成片成片的粉色荷花在枝頭搖曳。
整個過程,房間裡的其他人卻依舊保持了詭異的寂靜。
尤其是當孫悅白脫去披風,露出令人眼熟的腰帶,圖案精緻的荷包,王慧澤心下冒出了一個驚悚的想法,他偷偷的掐了自己胳膊一下,又覺得剛才确實是他們想多了。
王慧澤很快反應過來,恢複了一貫的長袖善舞:“楚王來的可不是正好,這滿池的荷花,昨夜第一次盛放,可見它們也知道今日有貴客來臨。”
語罷,恭敬異常的給楚王斟了一杯茶。
又被安殊亭擡手擋了下:“你自己喝吧,他不喝茶”。
拒絕了王慧澤的殷勤,安殊亭起身拿起小紅泥爐上汩汩冒着熱氣的執壺,将杯子燙好,倒了一杯白水:“有些燙,一會兒再喝。”
孫悅白接過來,手裡的杯子散發出暖人的溫度,讓他原本想要說的話全部堵在肚子裡。
“今日怎麼自己出來了,在家待無聊了。”
安殊亭解釋道:“回家看了下爹娘,剛好沒事就出來和他們聚聚,正好好久沒見了。”
孫悅白看了幾個人一眼,他們此時顯然有些拘謹,他捧着杯子含了一口水:“不必拘謹,平日若是無事也可以來府上坐坐。”
幾人忙點頭:“自然,有空了當然會去府上拜訪。”
安殊亭看着他們一本正經,正襟危坐的模樣,悠然的靠在椅子上:“瞧你們那點出息,我表哥又不是老虎。”
王慧澤偷偷的翻了個白眼,忍不住想要怼他一句,門在這個時候又被推開。
正是剛剛衆人打趣的對象月容姑娘,還有沈瓊枝,也就是安殊亭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