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提了一句,結果安殊亭就說,他爹也是假斯文,這主意說不定就是他出的,一個被窩睡不了兩種人,也許她娘從前就是裝的好。
孫悅白看着披了一身君子皮囊,實則是個小混蛋的安殊亭,認同的點了點頭,隻能自己備了許多禮,試圖安撫一下被兒子氣的不行的老兩口。
兩府就這麼熱熱鬧鬧你來我往了好一陣子,直到安殊亭他們一衆貴族子弟和軍隊随行出發,國公夫人這才按耐不住,結束了養病的日子,親自登了楚王府的大門。
寒冬将過,又是初春。
安殊亭站在馬車前,正在和孫悅白話别。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嗎?”安殊亭的語氣裡滿是不舍。
孫悅白看了一眼雁歸,又看了眼他身後跟着的二十幾個身手頂尖的侍衛,都是舅舅從軍中千挑萬選出來的,一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心下安定,搖了搖頭。
“你去吧,遇事不要冒頭。”他上前輕輕抱住安殊亭,在他耳邊低聲道:“等過些時日回來,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孫悅白思慮再三,還是決定要将孩子的事情告訴安殊亭,其實也根本瞞不住。
隻是如今還不是時候,最起碼要在他安排好,有絕對的力量保護孩子前,這個消息必須捂死。
到那個時候無論安殊亭對這個孩子是什麼态度,他都有把握讓他離不開他們父子。
安殊亭愣了一下,狐疑的看着孫悅白:“你這段時間确實不對勁兒,真的是驚喜嗎?别是驚吓才好。”
他這段時間雖然在準備出行的事情,但對孫悅白的關注一點也沒有減少,畢竟他家這位是個一言不合就一頓亂殺的反派。
盡管劇情裡這個時候他還在蟄伏,且他如今情緒越發平和,也沒什麼攪風弄雨的舉動,但安殊亭依然不敢松懈,這個時候沖動行事可不是什麼好時機。
他正打算叮囑幾句,身後傳來他娘的聲音。
“小混蛋,你這麼狠心,是打算這輩子都不見娘了嗎?”國公夫人沒想到自己一來就看到兒子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依依惜别。
她一輩子什麼場面沒見過,偏偏拿自己的兒子沒有辦法。
旁邊的老嬷嬷伸手扶着夫人下馬車時,都能感覺到她氣得胳膊都在顫抖。
安殊亭連忙快步走到馬車旁,接替老嬷嬷,穩穩地扶着國公夫人下了馬車。
看到他娘神情不太好,故作驚訝的扶着她的肩膀,仔細打量:“幾日不見,娘你瞧着越發年輕了,我哪裡是不敢見你,我是怕氣着您,我爹回頭收拾我。”
“不過您今日來送我,我就知道娘原諒我了,這下子我出門也能安心。”安殊亭親昵的摟着他娘肩膀走了幾步,不過幾句話就将她哄笑了。
看到孫悅白站在幾步之外,不知是該過來還是遠離的,他又喊了一聲:“表哥。”
國公夫人臉色變了變,最終沒有說什麼。
孫悅白走過來,就聽見安殊亭道:“我不在家的這段時日,勞煩表哥你幫我關照一下母親。”
“母親最喜櫻花,往年初春之時候我都會日日采摘為她插上一瓶,今年大概需要你代勞了。”
孫悅白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國公夫人輕哼一聲,轉過臉不去看孫悅白,她心裡高興兒子哪怕吵架也記得自己的喜好,又厭煩兒子将這事情交給她讨厭的人。
安殊亭拍了拍他娘的肩膀又對孫悅白道:“表哥你每五日隻需要差人将花折回去,插進我之前找人燒好的一套瓶子裡,讓下人送去國公府就行了,一次一瓶花,差不多時候我就該回來了。”
“我娘看你不順眼,你不登門我也就不擔心你平白受氣了。”
孫悅白下意識的去看國公夫人的神色,發現她果然一副又愛又恨的模樣,眼睛裡的笑意一閃而逝。
剩下的時間就是安殊亭在絮絮叨叨交代一些事情,國公夫人和孫悅白兩人細細的聽着。
兩人揮着手目送安殊亭,等馬車轉了彎再看不見,國公夫人這才偏頭看了孫悅白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