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殊亭手腳利索的跳下房梁,望着屋裡的梁柱敲了敲。
孫悅白垂眸,看着站在下面的人,抿唇,扶着橫梁的手微松。
他此刻眼睛裡看不出任何情緒,面無表情的踩着安殊亭的肩膀他的動作有些僵硬,顯然這樣的高度對于他來說是格外艱難。
安殊亭察覺到肩膀一沉,穩着節奏蹲下,将人放下後,擦了擦額角看不見的汗,對着床帳裡面正在整理衣服的孫悅白道。
“孫先生,您……”他是想着先問候一聲,緩和下氣氛,可話到了嘴邊才覺得怎麼說都不合适。
“昨天的事情,我不是有意的,我原本是和白千童鬧了矛盾來找母親,當時門就是半掩着的。”他扯了扯嘴角,盡量露出純良的笑。
“本來我都打算走了,結果聽見屋裡有動靜,便沒多想就進去了。”
孫悅白定定的看着安殊亭,一時之間不知道他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為自己犯下的罪過開脫?
想到昨夜對方如虎狼般貪婪的嘴臉,今日他又偏在自己面前努力做出誠懇表情,他不知怎麼的,心中蓦然泛起一絲厭煩。
“你到底想說什麼?”孫悅白輕輕動了動因為跪坐時間久而變得麻木的雙腿,視線稍稍偏移,就看見散落在自己手邊,已經破碎不堪的衣服。
安殊亭這會兒注意力都在孫悅白身上,順着他的視線,立刻也湧起了昨夜原主的記憶。
那會兒已經失去行動能力的孫悅白已經警告過他,讓他離開,可原主色欲熏心,竟然不管不顧的撲了上去。
安殊亭的融合正是因為原主被孫悅白用酒壺砸暈,可恨他自己迷迷糊糊以為是夢犯下了大錯。
這會兒孫悅白心裡肯定恨不得刮了自己。
他藏在身後的手狠狠的對着自己腰掐了一把,終于将那句憋在嘴邊的話說出口:“其實我傾慕您已久。”
孫悅白驟然面色鐵青。
安殊亭卻沒有被吓到,孫悅白這個人或許确實不是什麼風光月霁的正人君子,他看似拒人于千裡之外,其實卻是個格外缺愛的人,而且他喜歡男人。
原書裡官場上沉浮多年的他竟然會被書院裡的一個書生利用,那隻能說他在對待感情上有種盲目的妥協,既然如此那麼這個人為什麼不能是自己。
或許他願意看在自己滿腔真心的情況下,小小的饒恕自己。
“那日我本來無意闖入,正好撞上了他人的謀算,其實我知道要想不惹麻煩,當時最好立刻離開。”說完他仔細想了想這句話,沒有什麼邏輯矛盾。
孫悅白隻看着他,一時間不知道是什麼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