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暢淋漓的打了一場球,時間将近晚上十點鐘。
孟厭疏帶着一身汗,高高興興的回寝室。
她推開寝室門,眼前是一片黑暗。
寝室很安靜。
借着從走廊透進來的光,她看到室友床鋪上沒人。
伸手打開燈,一直挂在插座上的小夜燈被人拔下來放在桌上。
視線再往旁邊一點,是她給室友買的骨頭湯。
滿滿一碗,絲毫沒有減少的痕迹。
就連打包袋,都是無人動過的樣子。
“紀萱禾?”
她叫了一聲,走到浴室去找人。
又去陽台上看。
但到處都沒有人。
她靠着陽台的門,拿出手機打開微信。
沒有室友的消息。
立即給室友打電話。
直到通話結束,都沒有人接聽。
想着室友受傷的樣子,心髒那裡開始擔憂起來。
繼續打第二個電話。
紀萱禾在圖書館自習。
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個不停。
淡漠的眸子靜靜的看着震動停止。
心下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再次響起。
第二遍快要結束時,纖細的手指不顧大腦的意志,擅自做主的接通。
那邊很快傳來一道低沉關心的聲音,“紀萱禾,你在哪裡?”
“圖書館。”她從喉間擠出輕柔的嗓音,透明水杯上折射出一張冷漠的臉龐。
綁着繃帶的左手将水杯拿開,似乎這樣能掩飾從眼裡冒出來的冷意。
“你受傷了,最好是呆在寝室休息。”孟厭疏說道。
陽台上的晚風吹過來,将身上的熱氣帶走,在肌膚上泛起一絲涼意。
打球時的高興在安靜的寝室内被一股怪異的氣氛悄然吞噬掉。
目光不由落到那份無人動過的排骨湯上,小聲問道,“你怎麼沒喝湯?”
“不想喝。”紀萱禾答得很快。
纖長的睫毛垂下,在眼睑處投下一片陰影,說出來的話語依舊輕輕柔柔,“我要學習了。”
她說完,應該挂斷電話。
但仍保持着通話中的姿态,似乎在等對面說話。
又或者,是在等對面結束通話。
“等等!”孟厭疏急忙阻止,長腿大步的往外走,“我去圖書館接你吧。”
她關上門。
‘咚’一聲和腳步聲清楚的順着手機傳到另一邊。
紀萱禾似乎被過大的響聲驚到。
睫毛輕顫,最後揚起來望向窗外的漆黑天色。
唇畔張了張,拒絕的話卡在喉間,說不出來。
停頓片刻,小聲問道,“你打完球了嗎?”
她問話時神色平靜,語氣平靜。
隻是藏在皮肉之下的心髒,跳動的并不平靜。
這份排骨湯是餘美人給她的。
是徐墨給餘美人的。
是孟厭疏給徐墨的!
輾轉經過幾道手的排骨湯,發出令人難聞的味道。
她一點都不想喝。
哪怕肚子很餓。
明明給她把排骨湯送回來也隻是耽誤一會的時間。
為什麼孟厭疏甯願和男生打球,也不肯為她多花這一點時間?
明明已經拒絕周博恺的要求。
為什麼隻是出門去買個飯,又和那些男生一起打球?
明明知道她受着傷,為什麼要丢下她一個人和男生玩?
她好像這份可以随手被轉交給别人的排骨湯一樣,根本就不重要。
孟厭疏按着電梯,絲毫沒有察覺到電話那端的異常。
笑了一聲說道,“剛打完球回來,我沒看到你,所以給你打電話。”
紀萱禾一頓,心中無數的質問被強行壓下。
對着手機勾起一抹輕笑,“玩得開心嗎?”
“我要進電梯了,信号不好,先不說了...”話音未落,通話結束。
從寝室到圖書館,走路要十五分鐘。
這個時間,足夠她調整好情緒。
她把手機放到一旁,拿起筆重新複習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