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卿自有解決的辦法,有郁南柔和郁南博二人,國公府何愁沒有把柄?
就在她如此打算之時,旁邊的管家嬷嬷笑呵呵的過來提醒:“殿下邀王妃一同晚膳,這兒交給奴婢們,定然幫王妃打理得清清楚楚。”
郁南卿被一提醒,才想到今晚還有侍寝之事。
頓時計上心頭。
可如今她是有‘夫君’的人,這種事情怎麼能自己解決呢?
蕭祁泠這麼喜歡試探她,她也試探一回,總不過分吧?
“那就麻煩嬷嬷了。”
郁南卿将沉香手裡的首飾一抓,轉頭對沉香道:“走,找甯王告狀去。”
甯王府書房。
偌大的書房寂靜無聲,蕭祁泠端坐在書桌後,執筆在案上書寫。
書房門突然‘砰’一聲被大力推開,蕭祁泠眉心緊皺,漆黑的墨迹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迹。
剛擡起頭,就看到郁南卿風風火火的闖進來,雙手撐到書案上,毫不客氣地道:“你愛妃受人欺負了,你管還是不管?”
蕭祁泠身邊的人向來恭敬,稍微出格一點的也就是連内閣首輔都管不好的衛雲翰,但也從不敢在她面前如此逾矩。
她先是愣了一下,目光輕然落向郁南卿撐在桌上的雙手,停了兩秒。
郁南卿毫無底氣的收了回去。
蕭祁泠這才慢條斯理的複述:“你被人欺負了,來找我?”
郁南卿聽她用‘我’的自稱就知道有戲,一改方才粗魯的行徑,繞過書桌,走到蕭祁泠面前蹲下身,讨好似的拉過蕭祁泠的手,放在自己頰邊蹭了蹭,彎起眼眸笑起來。
“殿下是我夫君,我自然是要找你撐腰的呀。”
蕭祁泠眸子沉沉盯着郁南卿的那張臉。
明明靜坐時冷淡如月,笑起來又昳麗無雙。此刻郁南卿趴在她膝頭,漂亮的脖頸微揚起,來時似乎跑得急了,臉頰泛出一抹潮紅,含情脈脈的雙眼望過來時堪稱活色生香。
蕭祁泠也不制止她,就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隻用一根墨玉簪挽起的長發随意披散着,似笑非笑的注視着她。
像是想要看看郁南卿到底能作到何種地步。
“是國公府的嫁妝出了問題?”
郁南卿乖巧點頭,小嘴一張叭叭告起狀:“他們嫁妝清單上的物件跟送過來的根本不是同一件,好多都以次充好,可我父親之前明明答應了我會嚴格把關,他這不僅僅是委屈了我,更是打了殿下的臉。”
蕭祁泠眉梢一挑,反問:“人人都知我命不久矣,我又如何為你去國公府撐腰?”
郁南卿深情款款,當即給了蕭祁泠一個理由:“我對殿下情根深重,感動上蒼,不惜以己身之血哺喂殿下,殿下病情竟真有了起色。”
蕭祁泠拿過杯盞,輕抿一口:“是嗎。”
郁南卿想到昨晚上蕭祁泠沒對她動手也是因為她的一番示愛,當即心下一喜,正欲添油加醋。
可她還沒喜完,手腕突然被人一扯,将她纖瘦的身子從地上拉了起來,直直跌坐進蕭祁泠的懷裡。
蕭祁泠的手在郁南卿後背輕輕撫摸,臉上笑意更深:“但愛妃是如何知道,我的病需要以人血入藥引的?”
人血,入藥引?
郁南卿隻是随口一說,哪知道還能成真?
“殿下莫開玩笑了。”
“你覺得我在同你說笑?”蕭祁泠的話意味不明。
她的眼神太有攻擊性與壓迫性,即使臉上是笑着的,配上說的話,郁南卿隻覺得一股寒意深入骨髓。
郁南卿毫不懷疑她若是沒能讓蕭祁泠滿意,覆在她後背的手下一刻就會擰斷她的脊椎。
好在郁南卿能屈能伸,話都到這份上了,眼見着無處可避,索性也不掙紮了,隻微微直起身,脖頸輕側靠近蕭祁泠,故作淡然道:“冒犯殿下了。”
蕭祁泠垂眼看着她打算如何冒犯。
覆在郁南卿背上的手動作慢了下來,随時都能取其性命。
郁南卿傾靠過去。
叭。
蕭祁泠随時準備動手的手指一僵,含笑的眸瞳有一瞬間的放空。
郁南卿輕如點水般的在蕭祁泠臉上印下一吻後,也不管此舉會在蕭祁泠心中掀起多大的風浪,仰起頭可憐兮兮道:“能在死前與殿下有肌膚之親,我也能瞑目了。”
她親完後便閉上了眼,宛若壯士斷腕直接攤平趴到蕭祁泠肩頭,奄奄一息的裝死。
“我死後,殿下可一定要記得有一個女子甘願為你做藥引,以後中元節也得記得多給我燒紙錢啊。”
蕭祁泠靜默片刻,手背青筋臂顯,又在下一刻全然散去。
她突然帶着郁南卿起身:“站好,走。”
郁南卿終于被放開,慢吞吞地扯了扯松散的外氅:“去哪兒?”
蕭祁泠轉過身靜靜望着郁南卿。
她有一雙極為出色的桃花眸,眼骨深邃,眸光内斂,此刻專注盯着郁南卿時,會讓人有種深情的錯覺。
但剛親了蕭祁泠的郁南卿知道,此刻被蕭祁泠盯上定然不是什麼好事。
“做藥引前也得沐身吧。”蕭祁泠嘴角含笑,語帶譏诮。
“我親自幫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