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卿咬了下唇,隻覺得暖閣内的溫度越來越高。這些針确實不會吃了她,可蕭祁泠就不一定了。
她還記得蕭祁泠讓她今晚侍寝的話。
郁南卿不答,蕭祁泠便極有耐心的等着她,唇邊笑意加深,很是期待郁南卿的反應。
郁南卿隻能硬着頭皮說:“不怕。”
“乖。”蕭祁泠低聲哄,“既然不怕,就替我把針拔了。”
郁南卿本想說讓丫鬟來,可轉念一想,自己如今已是蕭祁泠名義上的王妃,讓丫鬟來似乎有些冒犯。
甯王妃深吸了口氣,竭力忽視蕭祁泠散開的大片肌膚,握住銀針快速的往上拔,不敢有絲毫的停頓。
蕭祁泠側頭教她拔針順序,此刻側眸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微熱氣息落至耳畔時,郁南卿忍不住縮了縮。
拔出的其中一個針孔在郁南卿除針過半時滲出血珠,郁南卿手一僵,頓時不知該不該往下拔。
然後,她聽到一聲很低的笑。
郁南卿本就緊張的心高高吊起。
“繼續。”蕭祁泠的聲音懶洋洋的,帶着經絡活通後的惬意。
郁南卿又小心翼翼的繼續。
越是往後,便越靠近背臀,府醫絲毫沒有因為蕭祁泠的身份而手下留情,郁南卿想裝作目不斜視,但眼角的餘光已經撇到微微凹陷的腰窩。
蕭祁泠的身體因常年習武略顯清瘦,不會像男子那般有大塊爆發力極強的肌肉,平躺着時,一身雪肌真真正正展現出何為金枝玉葉。
但郁南卿在成親當晚就見識過蕭祁泠一劍封喉的本事,自然不敢小瞧。那層白皙滑膩的肌膚随着拔針的動作暈出一層胭脂般的粉,宛若危險而又美豔的海妖設下的陷阱。
郁南卿的手确實開始抖了起來,她迅速拔出最後幾根針後,忙低下頭:“好了。”
“好了?”蕭祁泠意有所指的反問。
郁南卿不解,還以為是因為自己沒收拾銀針,于是把拔下來的銀針在盤裡随意一攬,全堆在一個角落敷衍了事。
蕭祁泠的唇角微微一動:“還未沐浴。”
“那我扶殿下過去。”
郁南卿的手剛搭上蕭祁泠胳膊,就察覺到蕭祁泠的長發散落到了自己的肩頭,話緊跟着而來:“愛妃既将春宮冊仔仔細細閱覽過,想必準備充分,不會讓本王敗興。”
她的嗓音帶着笑,起身時也沒去拉散落下去的衣袍,隻着薄薄的一片亵衣,吐息間有熱氣落至郁南卿的耳側,泛起絲絲酥麻的癢。
郁南卿忍不住往旁邊移了半步。
但蕭祁泠也站起了身,恰好往她的方向靠過來,距離重新被嚴絲合縫。
“我……”
“嗯?”
郁南卿環視了一圈暖閣,逃是肯定逃不出去的,她但凡逃一步,那堆好不容易收拾起來的銀針,怕是下一秒就會朝她飛來。
“我定然不會讓殿下失望的。”郁南卿唇邊揚起燦爛的笑,扶着蕭祁泠走向池水,下水前,甚至還貼心的試了水溫。
“可以入水了。”
蕭祁泠輕點了下頭,身上累贅的外衣徹底褪下,如水的動作斯文優雅,連水花都不曾濺到池外。
她下水,轉身遞手給郁南卿:“我牽着你,免得摔了。”
郁南卿抿唇一笑,低頭似是羞赧。
她跟蕭祁泠一樣隻留了層亵衣,水面泛起圈圈漣漪,誰也沒有覺得這般下水有何不妥。
水中,蕭祁泠的手虛虛扶在郁南卿的腰側,明明沒有絲毫的觸碰,卻好似将人攬在懷中。她看着郁南卿的背影,看着那截修長而又脆弱的脖頸,眼底湧動過一絲深意,又很快被她掩下。
二人之間水霧缭繞,郁南卿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擡手輕輕勾上蕭祁泠的脖頸。
蕭祁泠唇角挑了點弧度,像是在鼓勵。
郁南卿傾靠過去,水流蕩起聲聲漣漪,輕輕停在蕭祁泠的頸側,攥緊的指尖微微發着白,開始合計從發間拔下簪子所需要的時間。
郁南卿揚起腦袋,隔着水霧,上挑的眼尾自帶旖旎的暧昧:“我可以親吻殿下嗎?”
“不可以。”蕭祁泠閑散擡手,輕輕一撥,郁南卿發間的簪子被抛到池外,應聲落地,青絲如瀑般散落下來。
郁南卿沒想到防身的最後一件利器都蕭祁泠如此警覺的收走。
蕭祁泠的掌心貼上她的後背,一寸一寸輕重不一,郁南卿很快站不住,徹底摔進蕭祁泠的懷裡。
蕭祁泠的動作終于停下來,确定了郁南卿确實沒有習過武。
她剛松開手,郁南卿像是終于尋到機會反擊一般,狠狠的咬了她肩膀一口。
郁南卿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你剛剛在幹什麼?”
她的臉色煞白,唯有那雙狐眸豔得厲害,眼尾暈出大片的紅,疼出的淚水咽濕了睫毛,委屈又莫名的色氣。
蕭祁泠的鎖骨出傳來痛意,可她也不躲,反而擡手碰了一下郁南卿濕潤的眼角:“疼了怎麼不躲?”
郁南卿就算不習武,也差不多能猜到蕭祁泠的目的。
她不過是在賭。
賭蕭祁泠不會對她下殺手。
反正,赢和輸對她來說并沒有那麼重要。
“太疼了。”郁南卿悶悶道。
蕭祁泠原以為郁南卿會說因為仰慕她所以相信她,可當這句‘太疼了’說出來時,蕭祁泠又覺得十分符合郁南卿嬌氣的性子。
吹會兒風就起燒,多走幾步就喊累。被她這麼一試探,可不就疼到說不出話了?
蕭祁泠安撫性的拍拍郁南卿的肩,囑咐道:“剛剛我碰過的地方,别人若是碰了,定要第一時間避開,否則的話……”
她加重力道的幾處都是一擊必亡的死穴,但蕭祁泠不想再吓到郁南卿,于是撩起郁南卿耳邊的碎發。
“否則的話,就會像你現在這樣。”
她貼近過去,嗓音輕緩:“任我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