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來說應該隻有普通人類,沒有任何超越自然現實的生物存在。所以應該沒有ABO和系統、沒有外來穿越者、沒有各路牛鬼蛇神、修真者和妖魔。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
阮文清在腦中連聲呼叫系統,可傳出去的聲音如石沉大海,以往略一呼叫就立馬得到回應,這次卻半晌都收不到消息。
這是阮文清在上千個任務世界中都沒遇見過的情況。
阮文清眉頭皺了皺,又怕給虞槐看出什麼吓到她,于是放松表情靠在路邊停下車。
虞槐什麼都沒問,隻是無聲轉頭看向她。
但面對當下這種情況,以往能說會道的阮文清,也實在找不到什麼合适的理由,隻能硬着頭皮擠出個蹩腳的借口:“車胎好像紮到東西了,我下去看看,你不要下車。”
會開車的人,隻聽車輪行駛的聲音和車的平穩度,就能辨别輪胎有沒有出問題,阮文清硬找出的借口簡直一戳就破,還好虞槐沒有多問,隻是抿嘴點了點頭。
阮文清小心打開車門,腳踏在地上踩實了才謹慎下了車,而後立刻關上車門。圍着跑車巡視一圈,裝模做樣檢查下車輪,實際把周圍的空間全都檢查了一遍,可依舊沒感覺到任何不對勁,甚至連鬼怪出現時自帶的陰冷潮濕感都沒有發現。
為快穿局的任務者,為了保證能快速完成任務,局裡給的身體,有着比任務世界本土居民更高的身體靈敏度。類似與動物對危險天生的感知力。隻要周圍出現不對勁的危險妖魔鬼怪,身體就會有所反應,可她現在呼吸正常心跳平穩,除開些許對未知鬼怪的緊張外,沒有一點異樣。
難道她碰上的,是個潛藏在人類世界的,比紅鬼等級更高的鬼怪?
還是說,對方對她沒有任何惡意,所以她感知不到危險?
但如果對方沒有惡意,又為什麼搞出來個鬼打牆。
阮文清有些摸不着頭腦。
不管什麼牛鬼蛇神,她都不怕。但對方并沒有露面,單純就是在讓她不斷原地繞路,這就有些難辦了。
她圍着車又轉了一圈,還是什麼都沒發現,最後幹脆又回到車上,打算等個幾分鐘再走。晉州晝夜溫差大,想到虞槐今天穿的單薄,阮文清關掉了車上的外循環系統,将車内溫度調到恒溫模式,保持在一個舒适的溫度。
這場莫名奇妙出現的意外情況中,唯一讓阮文清松口氣的就是,虞槐全程安靜隻看着她動作,并沒過多追問是什麼情況,倒省去了她費心找借口。阮文清再次覺得,對方可能真的很适合,當她在休假期間的伴侶。
溫柔單純、善解人意、遇事穩重、還擁有自保能力,而且身材和長相完全踩在她的審美點上。
她的休假時間有百年,完全夠陪伴一名人類長眠離世,如果相伴一生的伴侶是虞槐,似乎真的很不錯。
“車胎沒事,我還以為紮着了。”阮文清摘下銀色細框眼鏡放在中控台上,露出鏡片下的狹長鳳眼,夜色将她清冷的眸色染上暖意,映着車内變色的氛圍燈,像鋪上一層細碎的光:“不過剛才看導航顯示市中心出了起車禍,現在時間還早,我們等半小時再過去,不然剛好趕上堵車。”
其實阮文清的聲音偏清冷,隻是她對外一直笑着,總讓人忽略音色中的冷意。如今二人待在靜默的車内,車外也寂靜無聲,那股潛藏的清冷便透出幾分。
可嘴角卻一直上揚着,似乎是在笑。
虞槐小心觀察着阮文清的側臉,安靜聽她說完,才應聲點頭,像個乖巧聽老師說話的學生,雖然她比阮文清還大了三歲:“嗯,好。”
她話音一落,車裡便再次安靜下來。
四周是完全黑沉下的夜色,兩旁的樹枝隔絕了天空的亮光,唯有遠處的路燈充當着月亮,在前方的路上投下一片圓形的光亮。車被阮文清熄了火,但車内彩色漸變的氛圍燈還亮着,一條細長環形的燈帶嵌在整輛車的内壁裡,亮光并不直沖着人眼,而是在内壁上烘出一條變色的星河。顔色從紅到紫又轉變成藍色,宛如一片熒光海灘。
靜谧而擁擠的私人空間,和過于平靜的夜色,很容易讓人心念泛濫。
阮文清也不例外。
她主動開口打破沉靜。
“在數據庫上班很忙吧?”阮文清左手肘搭在方向盤上,手背撐在臉側,歪頭看向虞槐。精緻的面部輪廓在斑駁的光亮下愈顯淩厲,嘴角卻帶着笑。
她那張臉一半隐在暗處,一半被燈照出藍色微光,毫無瑕疵的五官像隻月色下的海妖。
虞槐有些看呆了,遲遲才應:“還好。”
所幸她一向面部表情比較少,沒被對方看出剛才的失神。
阮文清覺得虞槐的反應很有意思,明明比她還大幾歲,卻總是一副呆萌遲鈍的模樣。外表看起來成熟性感,眼神卻幹淨如稚子。語氣木讷,聲音卻倍感溫柔。她一下起了追問的心思,繼續開口道:“你每天住在單位宿舍,我經常來找你,會不會影響你偶爾回老家?”
“不會,”這次虞槐回答的很快,搭在安全帶上的手緊了緊,面無表情低聲道:“我是孤兒,我家就在這兒。”
阮文清睫毛顫了顫,嘴角的下壓了幾分,而後又重新揚起,放下撐在方向盤上的手,俯身湊近虞槐,“那看來我們的确很配,都沒有雙親的困擾,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她是快穿局制造出的生命體,她也沒有生理上的父母,這麼一想,她跟虞槐還真是天生一對。
這次驚訝的人換成了虞槐,她略帶驚詫地擡頭,這才發現二人的距離不過方寸之間。
狹窄的空間随着阮文清的湊近陡然變得逼仄起來,原本虞槐也沒有靠在車椅背上,而是直着上身坐着,這下兩人的呼吸都交纏在一起。她身上那股香而不濃的百合花味,直往阮文清鼻息裡鑽。
虞槐那張塗着口紅的朱唇飽滿瑩潤,随着呼吸輕微顫動,一如不斷起伏的胸前。熱氣自唇縫中溢出,吐氣如蘭。
分不清誰先主動,氣氛渲染的剛剛好。阮文清隻是低了下下巴,虞槐的唇就追了上來,柔軟觸感附上的瞬間,她像是撞進一團溫熱的花蜜裡,帶着馨香的舌尖從花心裡鑽出來,和她唇舌交纏在一起。
原來皮膚摸起來那麼冷的人,内裡也是熱的,阮文清沒來由地想。
下一刻便主動伸手,挑起對方下颌,加深這個吻。淺嘗辄止的觸碰,逐漸演變為節奏混亂的濕吻。在幽暗的夜空裡,一切都開始紊亂。
情潮來得熱情難擋。
原本阮文清還沒有沉迷在這場突然興起的吻裡,可當一雙微涼的手圈住她後頸還熱切地下壓時,便覺着有些克制不住的心猿意馬起來。
她半阖着雙眼,看着表面成熟性感的女人此時雙眼緊閉睫毛亂顫,白皙冰冷的臉頰泛起紅暈,猶如雪山漫上晚霞,生澀而執拗地承接她的吻。忍不住抱住懷裡的人,緊緊抵在車座椅背上,再放肆地深吻下去。
滾燙的情緒一陣高過一陣。阮文清從沒有過這種感覺,像渾身每個毛孔都興奮到叫嚣,舉旗呐喊要沖破故步的枷鎖。
封閉已久的心被沖開一扇窗,裹挾進更加熱烈而沉溺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