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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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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栖擡頭看了眼那坐于正堂之上的人,屈身行下鄭重一禮,“王爺,臣隻問三言。”

“秦青隐身後盤根交錯的世家大族不僅根深蒂固,且涉事的人衆多,可慢慢收買,還另有用處。若要一次拔除,便要動他們自身利益,動則易生變,已拉攏而來宗室的若要因此離心,王爺要怎麼辦。”

穆順堯聽他口中的慢慢收買,便想起馮濤來報葉栖犯他忌諱之事,心有不滿,質問道:“這些人都犯了欺民大罪,皆是道德敗壞之輩,此等惡人如何能用。”

“早晚都要除之,若不趁着鹽稅之時徹查,還要等到何時,不如一鼓而下,說不定這次便能關押秦青隐,再這麼一點點拖延下去,何時才能除掉大患,拿到皇位。越慢才最易生變。”

馮濤的腰闆随着穆順堯說的每一句話,慢慢挺直,直到穆順堯說完,他都要将小人得志四個字刻在臉上,立即跟着道。

“長甫先生就是顧慮太多,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王爺都已經等了足足六年,如今手握重權還要再等,再等下去,多好的事都會等敗。”

葉栖仿佛沒聽見兩人話裡話外暗藏的責問,更沒對他們口中之言有所辯駁。

好像并不着急穆順堯最後究竟會采納誰的意見,隻是将現狀清清楚楚的一一刨開,放在湘王眼前,等他再做決策。

他繼續問第二言,“如今我們腳跟未在朝站穩,與世家大族聯絡還不緊密,需先行鞏固,再秋後算賬。雖除去秦青隐諸多官銜,但他手中仍握着青梁兵權,不容小觑,禍莫大于輕敵,急于求成,此乃大忌。”

“若他趁王爺此行拉攏世家,壯大權勢,行不測之事,我們又如何處之。”

他說得字字在理,如今非險地,硬要铤而走險隻會得到弊多利少的結果。

他所說所問,放在滿堂而坐的人面前,那也是一片赤忱的規谏之言。

那些苦勸穆順堯至今的人,聽着無不點頭認同,緊跟着再勸穆順堯三思而行。

但放在有心人的耳中便是他又在以區區策士身份去駁斥王爺的話,故意搬弄是非,勢必要在衆人面前壓王爺一頭,聽信他言。

尤其是這次出主意剛得王爺采納的馮濤,當堂翻起了舊賬,戳他痛處道:“王爺自有決策,難道不聽先生之言就必定會失敗?況且不擔風險怎行大事,不說王爺吉人天相,怎會有你這陰奉陽違之人口中的謬論。”

“就說王爺最厭欺淩妻兒之事,你明知王爺忌諱,當初查鹽商卻能為拿罪狀對一個的五歲幼兒下手,不知已是陰奉陽違了多久,失信于王爺。”

“王爺寬宏大量,就算知曉也不曾與你計較,長甫先生還是不要再多說了,自找沒趣。”

“王爺尚未開口,何時輪到你一個僚屬在此三番五次胡言!”

張雲是從進議事堂以來對他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直接拍桌而起,怒罵馮濤,見馮濤還欲再诋毀葉栖,進讒言于王爺,直指他道:“鼠輩!安敢再言。”

穆順堯腦袋被吵得嗡嗡響,他今日是管來管去,怒了又怒,嗓子都要喊冒煙了,這些人還在诤言。

他也不欲再多說,耳朵換了個邊,不去聽下堂亂糟糟的聲音。

葉栖是從頭到尾都沒多看馮濤一眼,是完全的忽視。

他微微起身,雙眼隻朝着湘王的方向,問了最後一言,“來日王爺若有閃失,我們堅守至今,豈非功虧于潰。”

這隔空與穆順堯相望的一眼包含的意義太多,追随多年以來的寒心也好,對他一意孤行的哀歎也罷,統歸到一起,也隻有,王爺當真要強行此事嗎。

穆順堯多年以來第一次自己如此決斷謀算着一件事,便受到群臣勸言已是窩火,此刻讓葉栖暗含的目光看得他心中更是惱怒。

不合時宜想起了這一月來,側妃劉氏不知從哪聽來的流言蜚語,時常在他枕邊言葉栖居心不良,還沒半點把柄在手才會如此輕視王爺,擅自教唆狸兒,害得狸兒如今不認王爺。

他又想起狸兒住進王府至今都不讓人近身,對他這位父親也滿是戒備的模樣。

劉氏那些整天在他吹的耳邊風,當時隻覺得是秕言謬說,如今聽久了回想起還真有幾分惹他不快。

他起身便離開大堂,“先生不便言了,我意已決。”

葉栖放下了行禮的手,垂在身側,看着穆順堯遠去的背影,良久無言。

馮濤從首席之位起身,路過獨自站在正堂下的葉栖時,特意行禮,待引起他的注意,便在他的視線中得意的甩袖而去。

張雲等人皆唉聲歎氣離席,要說為何會走到今日局面,其實仔細想想,說來說去,不過是葉栖這做師父的僭越了。

若他當初沒私藏殿下,怎會引湘王冷落,不納其見。

可事已過這麼久了,再拿出來反複說叨也沒意思,楊卓等人便與他遙遙行禮也離開了。

待議事堂散至隻剩葉栖一人時,梁東見他還沒走,便多說了一嘴,“先生是在想要不要去看看小殿下嗎。”

葉栖被他忽然問的一愣,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往外走道:“諸事繁忙,我便不去看了。”

這話說得半真半假,不過這一月來他沒有任何穆懷禦的消息,也并未打聽過,的确沒想到這事上,隻是在想湘王事若不成的對策。

這會見梁東送他出王府,便沒忍住問他近況,他想王爺家事再管的少,但在吃穿用度上定是不會虧待他,總比在栖遲院要吃得好。

然而梁東如實道:“小殿下自回府後便什麼都不吃,已經餓暈好幾次,清醒時不讓人靠近,傷藥也不肯喝,導緻傷口化膿,反反複複燒了很久。”

“如今比起以前,殿下瘦弱許多。”

其實真實的情況還遠不止他三言兩語說得這些,但時間有限,他能接觸到殿下的機會不多,也無法把他的狀況說具體。

隻是幾次偶然所見,加上猜測,他初次回來,府中無穆懷禦信任的人,王爺時常忙于公事幾日都見不了幾面,身邊又全是王爺安排伺候的下人。

他無法接受忽而轉變的陌生環境,被丢下,被抛棄的無盡不安隻能促使他整日将自己關在一間密不透風的屋子裡,不讓人靠近,像滋生在陰暗處的野獸。

如此往複,直到近幾日才有所好轉,似乎是終于明白過來,他等的人真的不會再來把他接走,也不會來看他,無論他怎麼痛苦與自己置氣。

似乎是為了能等到他來的那天,穆懷禦每天已經會好歹吃點下人拿去的飯菜,像逼着自己适應像籠子一樣把他困住的地方。

雖然性子仍孤僻古怪,但比起剛來時已經好了很多。

這些梁東未與葉栖言語,也沒和他說明,他多此一問,隻是因為穆懷禦次次見到他,都在詢問他的動向,問他何時來,問他是否還要他……

梁東如禀告一般的語氣,正聲道:“先生若要去看殿下,他興許會聽話,身體也會好些。”

但葉栖聽着,當做沒聽見似的,默然不語,像隻是忽然想起便随口問了一句,一帶而過,就轉而問起了梁東這一月關于王爺的公事。

直到走出王府大門,葉栖也沒回頭多問起他有關穆懷禦的瑣事,真如他當日踏出湘王府所下的決心,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梁東站在王府門口,目送葉栖略顯孤寂遠去的背影,想到小殿下必定又在中院等待,他這幾日還是盡量不要到穆懷禦面前湊,以免再拉着他問來問去。

他已背身要入王府,身後傳來那剛走的人的聲音。

梁東轉身看,卻見那折返的人,像苦苦掙紮了一番,最後無奈道:“梁侍衛接下來可有時間。”

梁東以為他總算是心軟了,打算見一見小殿下,哪怕站在師父的立場稍稍安撫幾句,能讓穆懷禦安心待在王府也好。

可葉栖徑直帶他去了一趟街市,買了各類燒雞糕點的吃食,都塞到了梁東的懷中,讓他帶給穆懷禦就好。

梁東見他就此要分道揚镳,拿着這一堆小孩吃的玩意,問:“先生可有要帶的話。”

葉栖停下腳,思索了一會,頗為灑脫道:“讓他好好吃飯,别的不必言了。”

他說罷作勢要走,突然想起了穆懷禦上次在丞相府受的傷,算拜托了幾句,“梁侍衛功夫了得,若狸兒實在不願出屋子,可到王爺面前言說兩句,教他一些強身健體的功夫,他也許會願意出屋。”

殿下身份尊貴,哪裡輪得到他來教。

梁東這樣想着,捧着那一堆東西回了王府,偷偷交給穆懷禦,并轉達了葉栖讓他好好吃飯的話,順便将葉栖拜托之言轉達。

他是想穆懷禦聽了能稍稍有安慰,明白先生還是在乎他,并沒真的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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