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王還将所有事都托付給了這麼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策士,對他們這些走南闖北的老将厚此薄彼,衆人已是心中有怨,加上幾人都是臨危受命,無不想各自立下幾份戰功。
郭霖懷了心有不服的心思,在京都葉栖的面前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口頭上答應的也倒好,可一出了外城的城門便如脫缰的野馬,再不聽他所言。
反倒以為隻讓死守,做個縮頭烏龜,能是什麼好計策,城池是打來的,可不是守來的。
他自作聰明,衆将士隻作了幾番猶豫勸他還是死守為上策後,便選了聽大将的命令,在麻陽縣城外與敵軍三次大戰,次次慘敗,一月不到派去的兩萬兵馬竟皆被他損去。
郭霖在城破混亂之時被屬下所護,敗退恭州。
麻陽縣丢失,沅州兵馬無處可過,怎麼還會冒這麼大的風險前來救助京都。
而留下的大将,唯有張将軍可用,但他幾場守城之戰下來,大大小小受了不少傷,若隻用他一人領兵,還沒等來援軍,便會活活累死在戰場上。
況且如今是恭州五萬加京城禁軍兩萬,對敵軍三十萬大軍,最近又得知三十萬大軍裡有近十萬兵馬是宋國指派而來,兩國分明是早就有所勾結,結成利益聯盟,此次必滅大夏而瓜分,并且還在不斷加兵趕來。
好手尚不敵雙拳,他們如何能敵。
葉栖雙眼盯看着圍聚在帳下束手無策的衆臣,指揮道:“告之衆将,隻可死守,加固城門,不可應戰,違令者斬。”
他緊接着拿出紙筆,再寫道:“我再書信一封,你帶到沅州交給五王爺,言京都願裡應外合,協同奪回麻陽縣。隻有等來援軍,大夏才能有幾分勝算退兵,否則必滅無疑。”
可去信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返,再杳無音信。
葉栖隻能攜石戰,蕭文卓日夜困守城池,命士兵燒油鍋,運大石,做連排利刺,一旦敵軍來襲想要爬上城門,便盡數往下抛,弓箭連弩齊發。
滾油燙灼的敵兵表皮一動便随之脫落,血肉模糊,巨石砸得他們頭破血流,利刺紮穿了身體,一個接一個往上爬的士兵摔下雲梯,身體都碎成了幾塊,被紛至沓來的士兵踐踩在血泥中,逐漸看不清本來的模樣。
人的痛苦慘死聲彌漫在這一片天下,連清晨的霧氣都成了血色。
短短一月,他們任憑敵軍咒罵猛攻都死守不出,敵軍光用于攻城的士兵前前後後都死傷了有足足五萬人。
城下屍體堆成屍山,血流成渠。
李國此番領兵前來的大将李圖圖,還是命令士兵爬上屍山,蹚過血水,繼續往上爬,繼續攻城,誰敢往後撤,殺無赦。
但外城防禦還在不斷被加固,效果甚微。
眼看着炎夏将來,李圖圖怒的拍死了好幾匹馬,沒成想他們連城門都沒出過,能害得他們死傷如此嚴重,更對軍中造成了遲遲攻城不下的士氣不足。
剛帶兵從宋國而來副将的宋悭,心裡罵了他句蠢貨,進言當用‘羊黔’戰術進攻。
他們就地在城門下,高積薪土,鑄成高台,對固守的外城造成居高臨下之勢,大盾牌作掩護,刀劍齊用,終于攻向了他們的城頭。
看着城門上兵士大亂的樣子,李圖圖還沒高興幾日攻下城門指日可待,便又見角樓上出現了個形銷骨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