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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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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開戰前一天,穆懷禦帶着一身掌握熟練的武藝找到屯長,他卻試都沒讓他試,打發道:“人員已定,名冊都早早呈給參軍事過完目了,沒辦法再做更改,回去吧。”

“早說了不能去,現在好了,不僅落選,還人财兩空,陳兄啊,你銀子白搭喽。”

王别一早當值完回來悠閑地翹着二郎腿啃着大餅,已然聽說了他再落選的事,看着穆懷禦一臉若無其事走進帳門,料定他是假裝不在意,繼續道:“還什麼破指導,張嘴噴幾句就要收那麼多銀子,他怎麼不去搶?我看就是專門坑咱們降兵的錢,小虎,你也是糊塗,還真巴巴給了。”

穆懷禦對這些平時放在身上硬邦邦的東西一點都不看重,充其量就是塊能換來食物的石頭,給出去就像潑盆水那麼簡單。

但他視錢财如糞土,可不帶代表其他人不肉疼,章鐵也沒比王别好到哪裡去,一想到他那麼多銀兩都白白送了出去。

他止不住往着帳門前撇,道:“真是……不僅上趕着送死,還上趕着送銀子,要我說下次真有機會也别愣着往前沖,不然到最後要真死在戰場上,可别說哥幾個沒勸過你。”

穆懷禦一聲不響走到床鋪前,動作幹淨利索,翻身上床,再用被子将整個人都嚴嚴實實裹在裡面,仿佛一隻長眠的蠶蛹。

他日夜不敢松懈的苦練,奮力争取至今就是為了此次能如願上戰場立功,找到他日思夜想的那個人,而今卻成了黃粱一夢,輪到誰身上,哪怕是聖人心中恐怕也是極不好受,這倆人還在這落井下石。

陳垚鳴喊道:“你倆少說幾句,沒人當你們是啞巴。”

但幾人心照不宣,他們說與不說,穆懷禦這一夜都是睡不着了。

帳外月明星稀,帳内的人都在呼呼大睡,除了穆懷禦還在不自覺地翻來覆去,輾轉反側。

是否他真的連最起碼上場厮殺的資格都遠遠不夠,如果事實如此,他再如何努力,最後也隻是一個平庸之輩,毫無功績,是不是他就再也找不到葉栖了。

然這剛冒一會頭的惘然,很快被一股更大不甘于此的沖勁壓了下去,梗得他心頭泛熱,他猛地将被褥拉下面頰,牢牢攥住,露出一雙明澈的眼,盯着外面的月光,低喃道:“沒有什麼不能做到,我無所不能。”

陳垚鳴床鋪正挨着他的左邊,被他動來動去的動靜吵得睡不着,剛聽見他語氣執着說了句話,耳邊便傳來三兩聲遠去的腳步。

他翻身看過去的時候,床鋪再次變空了。

雖是到了初春,但外面夜裡還是寒冷刺骨,他卻視若無睹,能讓他雷打不動做的事,不用猜,陳垚鳴也知道他肯定又去了演武場練功。

他還是不肯放棄,恍如餓了很久很久終于盯上一塊肉的餓狼,一旦咬住,哪怕滾水燙到頭上都死不肯松嘴,好聽些他是不達目的不會善罷罷休,難聽些就是有點一根筋了。

大抵老天偏愛傻小子,此戰連續攻城五天,意料之外還是沒順利攻破壽光縣堅固的城門,反而蕭家軍到最後死傷不少人,蕭陽賠了夫人又折兵,隻能下令鳴金收兵,擇日再戰。

再次發兵前夕,方術翻閱屯長呈上的名冊,心不在焉一問:“聽聞王小虎近來每日不分晝夜,在演武場埋頭苦練?”

屯長察鼻子觀眼,彎身禀告:“正是,上次依參軍事所言轉告,王小虎落選後不見任何放棄之态,反而意志更加堅定,屬下看他自跟了軍中第十三帳的人一同練習,是一點即通,進步神速。”

“此人外表看似懵懂無知,屬下卻以為,他的心智比那些十七八歲的男子都要少年老成。”

他好歹也做了這麼久的屯長,方術召見他的這幾次雖都沒明說過,但種種表現分明是看好王小虎的意思,他又怎麼能不明白參軍事先是讓此人盡心竭力籌備之事落空,備受打擊,再安排了軍中資曆最深的第十三帳的人前往指導,進一步觀察他的秉性如何,是有意提拔于他。

前兩天夜半他才帶方術前去演武場看過穆懷禦練武,根深本固,早就能抗戰殺敵,他再來明知故問,不就是想讓他來提起這個話頭。

屯長自然不忘趕緊替王小虎美言幾句,來日他真成了陣前紅人,也好歹不忘他這個屯長。

聽到他的最後一句話,方術擡頭,示意他往後說。

屯長道:“聽聞他帳中得知他再度落選後,多有人嚼舌非議,他也置若罔聞,不曾動搖出陣之心,如參軍事所說,确實是不可多得的可塑之才。”

方術聽了,果然一笑,“他若此戰真能立下大功,你也要跟着往上升職了。”随即将名冊丢給他,“中軍上一戰敵軍金湯澆灌之下,死者衆多,已然缺少人手,尾部随便找一個位置給他吧。”

屯長領命還沒走多久,方術的帳子又來了一個滿目憂愁的人,進來就唉聲歎氣地把他兄長傳來的手信遞給方術看。

“兄長言,西平昌已經不用我等再去支援,他們在等我們前去的這些時日已經攻打下來了,壽光縣這邊如若十日之内再攻不下,便要我去西平昌,以領兵不當軍法處置,而後待命,以圖平原。”

他切齒道:“信中無不在說我無用之言語,必須盡快攻下壽光縣,不然此處兄長便要交給他的副将前來接任。”

他與蕭文卓的副将在西南舊部時就早不對盤,如果他真來接替他的位置,豈不是坐實了他無能之名,不僅丢人丢到姥姥家去,往後更令天下人恥笑。

蕭陽怎麼想都咽不下這口惡氣,一拳狠狠錘在木桌上,發出咚地結實一聲響,猶如他此刻的決心。

“此戰隻許勝不許敗,隻要再圖平原,早日收複青州,立功于天下,穩固根底,何愁複國不成!”

當初他兄蕭文卓讓他領兵來攻壽光縣,最大原因是此處是青州離西南軍收複恭沅三郡最近的城池,且當時西南總軍好不容易收攏起殘兵,處處糧草短缺,壽光縣城池不大,雖被宋國占領,有六千人馬,但無有名之将把守,不算太難攻打,正好能給他軍擴充人馬,養精蓄銳一段時日。

可沒想到蕭陽攜帶三千兵馬和本就不多的糧草,本着入城搶糧的初心,先是用沖車雲梯強攻打了一個半月,誰知城池異常堅固,難以強攻,他們又攻城兵器不足,辎重有限,到最後壽光縣沒打下來,倒把自己打沒糧了。

四處缺糧,無處請援。

蕭陽思來想去,本想引敵出城背水一戰,但宋賊無論他軍如何挑釁謾罵就是死守不出,他好不容易想出個命人挖地道,從内燒毀城牆地基以至牆面倒塌,使敵軍不攻自破。

衆人又苦苦相勸,軍士長期忍饑挨餓,已無力再做,他隻得放棄。

如今他軍糧草充足,以逸待勞企圖将敵軍圍困死城内,讓他們餓到無力抵抗出城投降,結果上一戰他們出其不意,積攢了無數金湯,澆頭而下臭味熏天,打得他軍措手不及,病的病死的死。

思及此,蕭陽最初十拿九穩攻下壽光縣,現在也不禁唉聲:“三戰兩敗,事已至此,參軍事有何籌劃能打破我軍困境?”

方術粗略看了下信,再次拿起他的破毛扇子,慢慢扇着。

若不是蕭陽此人少謀,他人三言兩語便易信于人,區區一個壽光縣怎會打這麼久,估摸着蕭文卓當初派他來壽光縣,是想用他來分散宋國他軍的注意,偷偷繞道西平昌。

此時來信,要換副将,大概是也沒料到他能廢物到如此地步。

當然這話他可不能當着蕭陽面說出口,他假聲笑道:“上一戰我軍雖敗,攻城死傷者衆多,但壽光縣守城的敵軍也沒好到哪去,他們貴在占地利優勢,地高而城牆堅固,易守難攻,可幾月圍困下來,城内糧草早已耗盡,以泥土樹皮為食許久,将軍上次也看見了,他們都已餓的面黃肌瘦,無力反抗,已是強弩之末。”

“而今可再次強攻,一鼓作氣,必定可以攻下城池,将軍不必憂擾。”

他怎麼能不憂慮,久攻不下就是敗了一半。

蕭陽近來日夜難眠,一想到在别過兄長時誇下的一月必破城門的海口,不僅能被他拉到這麼長的戰線,還被兄長親自傳信來罵,丢臉至極,隻怕西南總軍那邊已不知如何恥笑于他了。

此刻他聽方術所言,心中雖一排煩悶,本想豪氣喊一聲甚好,但和敵軍交手至今,他怎能不知再戰下去兩敗俱傷的幾率并不小,隻得背手長歎一口氣,“但願如此。”

他才能早日回去和兄長交差。

然他心裡芝麻點大的僥幸,在攻城不到一個時辰之内就被完全澆滅。

蕭家軍在主将蕭陽的“攻城!”一聲令下,便紛紛如離弦之箭湧向高大厚實的城門,已是精中之精的前軍意氣高昂,身着重甲,扛着雲梯穿過敵軍飛射而下的箭雨,開始激烈的攀爬。

但在城牆上不斷倒下惡臭的金湯,巨大矢石和燃燒的炙熱草團的輪番重擊之下,沒有人能越過那條最接近敵軍的位置,擊垮他們的防線。

蕭陽騎着高頭大馬在不遠處望着同屬蕭家軍的士兵,一個個像飛蛾跌落山崖,不是被迎面不斷的巨大砸得面目全非,就是失力摔落粉身碎骨而慘死,哀嚎聲遍布着這片充滿血腥味的土壤。

如他所想,此番又是和之前的每次攻城一樣,敵軍隻要死守不戰,他們越急于攻城,越是用盡辦法怎麼都不能順利攻下。

蕭陽立刻指揮着,“上沖車!投火石。”

他看着前方僵持不下的惡戰,恨得握拳狠狠甩下手掌,正欲問方術還有什麼辦法,就看見中軍前部的人,目睹前方沖鋒陷陣的士兵慘死太多,而心生了畏懼膽怯之意,丢盔卸甲往後逃去。

蕭陽火冒三尺,踢馬還沒到那人跟前,就一抽腰間的長鞭,一鞭子下去直抽得那士卒倒在地上抽搐着身體,再爬不起來。

他殺一儆百,兩手收回長鞭,雙眼怒目瞪着前方,聲似洪鐘吼道:“無将令,膽敢往後撤逃者,斬立決!”

前方是死,後退也是死,士卒的命就如朝生暮死的蜉蝣,無人關懷無人在意,活着皆為功名養育家人,死了無功便是跌足的一賠黃土。

此刻被逼急了進退無路,留給他們的也隻有殊死一拼。

哪怕成千上萬的士卒一個接着一個英勇赴死,蕭陽心中依舊愁苦難言,他看向旁側方術的目光布滿了惱火。

“參軍事,你不說此戰必勝嗎!還不快想想辦法!不然唯你是問。”

再這麼死傷下去,這次又隻能徒勞無功撤兵,他不僅要被他兄長提到營中,當着西南總軍的面被痛罵一頓,還要遭人恥笑。

方術面對他的質問,不予回話,隻是擺弄他那幾根破毛扇子。

蕭陽急得正欲翻臉,就在這時随蕭陽上戰場時刻保護的近衛,扯着嗓子喊道:“将軍快看!有人要登上城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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