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嫣差點要擡手掐人中。
“他燒我府邸,你就幹看着!”李梵覺得他荒謬,滿臉難以置信,“你就不能高擡貴手,幫我阻止一下。再不濟,你快點回來告訴我,我自己去阻止也成啊!”
“這事,您也沒交代給我辦啊。”
李梵:“……”
李梵:“那我今晚住哪?我睡大街?”
“你也可以去靈犀閣睡,當然前提是要自己打地鋪。”
李梵:“……”
尉遲嫣:“……府上的人下人們,應該沒……”
“姑娘放心,他們的屋子都好好的,就燒了殿下的書房,院子也被火燎了一下。兩處挨得近,又靠着高聳的院牆。但凡是個進過四皇子府的人都能知道的布局,五皇子這樣做也不足為奇了。”
李梵:“他燒我屋子都不稀奇?”
“昂!”樓樯點頭,咧嘴笑道:“因為太子還死了,死在青楓樓。被随從發現的時候,人都硬了。就死在,咳那小倌的……咳咳身上。”
“什麼?!”
許邡驚呼:“太子死了?!”
“什麼時辰出的事,怎麼發現他死在青楓樓的?”雲杉隻用餘光看了李梵一眼,心中持有懷疑。
“五皇子帶他去的,那個時辰殿下還在宮裡被訓話。”樓樯仔細想了想,“應當是殿下剛吃上飯的時候,我那會兒正巧回到府上,站牆頭看五皇子燒殿下府邸。沒多久,五皇子就被随從着急忙慌地叫走了。我就是好奇跟去瞧了瞧,結果就看見太子硬了。看樣子死了也沒多久,五皇子還找大夫給他看了看呐。”
“好端端的,怎麼就死了?!”沈萋也覺得這事情玄乎,忙去看李梵,“皇後可有和你說了些什麼?你答應她了?”
“皇後讓我去五皇子府邸催促太子回宮,我隻是想着吃了飯再去請他……”
李梵思忖片刻,恍然大悟,一臉費解道:“這,不會又是要抓我去背鍋吧?我飯都沒吃飯,這還能扯上我?!”
雲杉沉吟,“萬一,陛下要你認下這口黑鍋,你似乎也是避無可避。”
“這種謀害手足的事,再扣我頭上,未免太冤枉我了。”李梵眉頭皺的可以夾死一隻蒼蠅,“我就是來侯府蹭碗飯,府邸被燒了不說,太子死的事情都得算我頭上?!與其讓我背鍋,不讓直接讓我下大獄,砍了算球。”
這番話更像是自暴自棄。
但尉遲嫣總覺得哪裡不對,今日的李梵或許是有了主心骨,表現的與平日的狀态不同。
若是沒認識他之前,尉遲嫣還能信誓旦旦地說,這事與他無關。
但是,現在此事難說。
有些地方行迹不對,但也是合情合理。五皇子何必争奪哪個位置?難道也是為了權力嗎?
李梵有計謀有頭腦,沒必要事事都告訴自己。
“既然如此,此事耽擱不得,阿巳,你吃完飯趕緊去青楓樓看看,可别讓五皇子将罪責全部推你頭上,多冤枉。”
沈萋大手一揮,擲地有聲道:“如今五皇子肯定焦頭爛額,你别墨迹,趕緊去看看,别給他冤枉你的機會。”
李梵點頭,當即将碗筷置于桌上,二話不說起身快步就走。
樓樯順手放了碗,也跟着他一塊走了。
尉遲嫣起身想跟着他去,雲杉連忙攔着,扶着她的肩膀,“嫣兒,你身子不适,此事就讓阿巳自己去處理。别擔心,他會處理好的。”
她被攔了,不得不将目光轉向許邡,“兄長……”
“欸,我替你去看看。”許邡得了她一聲兄長,當即心滿意足起身去追李梵。
“阿巳和小六心裡都有數,别擔心他們,會沒事的。”沈萋安慰她。
尉遲嫣愁眉不展,“舅母,阿巳如今在京都境地艱難,我擔心他。”
“……”沈萋知道她的擔心源自何處,隻能輕歎一口氣,“阿巳會沒事的,陛下忌憚許家在軍中的權力,不會輕易動阿巳。隻是少說也會讓他吃些苦頭,他總要學會獨當一面。嫣兒,舅母知道你擔心阿巳,但你也得讓他放心的大展拳腳啊。”
雲杉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溫聲說:“沒事的,阿巳會沒事的。陛下可不敢殺他,隻能做些事情惡心他,卻不能将他攆出京都。阿巳是他挾持用來威脅十五的籌碼,十五想保下阿巳,就隻能待在邊關了。”
尉遲嫣眉間愁緒揮散不去,但好在有兩位長輩開解心結,終是不甘心,也隻能點點頭。
既然明面動不了身,那就在暗處觀望。
平西侯府地處偏僻,青楓樓卻是京都富庶喧鬧之地,此地人迹遍布,各方眼線彙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