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妃對他所作所為,心知肚明,讓覺緣管束他,以便鉗制。
尉遲嫣深吸一口氣,掙脫李梵的壓制,和盤托出,“師傅,此事是我要阿巳同我一起演戲的。”
“什麼?!”
“啥?!”
覺緣和許邡幾乎是一前一後,驚呼出聲,大為震驚。
“此事,是我出的主意。”
尉遲嫣起身站在三人跟前,一字一頓的重複,“是我要阿巳同我一塊演戲的,他起先并不知情。”
“啊?!”覺緣覺得自己師生大受震撼,怎麼收了一個是刺頭,另一個也是刺頭啊!
師門不幸!
“诶!不是,嫣兒,你就這麼慣着阿巳?”許邡難以置信,忙不疊把台階放在尉遲嫣腳下,要她下腳。
奈何尉遲嫣是個倔的,油鹽不進,不止不下腳,還後退一步,把許邡給她搭的台階給踹飛了。
“嫣兒……”
“兄長!此事就是我一人的主意。”尉遲嫣着重強調,“阿巳事先不知情,見我吐血的時候,他也是慌了。帶我去醉雲樓之後,我才和盤托出,吐血是我找樓樯要的血包。後邊又吐了一次,是我吃了師傅給我的補藥,補過頭了。”
“真是這樣?!”
杵後邊當背景闆的樓樯,幽幽道:“千真萬确,我還為了配合姑娘演戲,易容成了赤腳大夫。”
“胡鬧!”覺緣怒斥,擡手指着尉遲嫣,咬牙墨迹了好一會兒,也沒見下文,隻能甩手作罷。
“那今日,在我娘面前也是演戲?!”許邡驚愕,發現自己好像進套了。
尉遲嫣搖搖頭,“此事沒有。我着實沒料到,舅母會真的将我記在三舅舅名下。原以為隻是戲言的,不成想長輩們刻了玉牒才告訴我。不過,麗貴妃那兒,确實是演了又演。”
許邡驚呆了,“哇!太厲害了。”
“尉遲嫣!”覺緣怒呵一聲,吓得她渾身一個哆嗦,趕忙站直身子,垂眸不敢出聲。
許邡又出來當和事佬,“覺緣師傅,難得有了兩個互補的徒弟,您就甭罵了。雖然吓了我們一跳又一跳的,但是孩子好歹也沒自損。比較阿巳的做法,嫣兒都不知道聰明了多少倍。”
“師傅……”
李梵在旁弱弱出聲,正要為尉遲嫣辯解兩句,覺緣當即破口開罵,“你個癟犢子,大哥不說二哥。為師求求你了,你也學學嫣兒的辦法,做得沒破綻不說,還能順道幫你脫了罪。”
“為師真是為你當爹又當娘,你讓為師少操些心吧!為師為人正直剛毅,聰明絕頂,怎麼就攤上你倆損招百出的癟犢子。當真是,天要亡我師門呐!!!”
痛心疾首的感慨過後,他誇張的神色一斂,嚴肅道:“現在說說吧,為何隻挑出這個老匹夫?”
“他在暗閣下了一道小舅舅的追殺令。”尉遲嫣心直口快。
李梵而後補上,“小舅舅跌入暗流,如今下落不明。”
“什麼?!”
覺緣與許邡二人異口同聲,驚呼道。
這短短一會兒震驚二人太多,卻聽李梵平靜開口,“他要殺小舅舅,所以我也要殺他。況且,陛下想除掉他,已經想了許久了。此次宗正自缢一事,正合他心意,加上嫣兒的事情,陛下必然不會将旁人提上這個位置。為了表示彌補,也是為了穩住丞相,羌憲應當會被調回京都上任宗正之位。”
“然,我于羌憲有恩。”
“羌憲的母親與尉遲夫人是表親,拉攏尉遲夫人一事必要且必行。為了離間尉遲府的兩位,我就隻是受些小傷,不妨事。”尉遲嫣輕描淡寫,一笑而過早上受得傷,“尉遲夫人當年與我生母的關系,應當是不錯的。隻是後來她在羌府失了一個孩子,才與我娘反目成仇,大肆诋毀。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加之二人貌合神離,挑撥離間之計,并不難施行。”
“高啊!”許邡一臉佩服,拍掌叫好,“尉遲鹄是丞相的人,死去的羌宗正也是丞相的人,他自以為是,必然會覺得羌憲應當審時度勢,應當投靠向他。卻不想,羌憲已被阿巳拉攏,尉遲夫人與尉遲姝已被嫣兒策反。”
“昨日之事,動靜太大引來了夏侯大人的人。”李梵沉着,“此人是皇姑姑的人,昨夜特地請楚轅過來探探口風,想要扶持我奪位。所以,今日二皇子來得及時,麗貴妃也解決了皇後。皇後這顆棋子廢掉,丞相會愈發小心,陛下也會謹慎對我,必要之時,說不定會給我放權。如今,我便隻能坐等時機,這個節骨眼上強出頭,隻會适得其反。”
“小舅舅一事,京都隻有我們幾人知道。”尉遲嫣附和上,“此時京都這邊鬧得越大越好,千萬不能讓有心人發現邊關的異象。否則,丞相一但聯絡上外邦進犯,那不止是邊關防線有可能被踏破,我們也是自身難保。”
“所以……”她有些遲疑地看向二人。
許邡蹙眉,“嫣兒可是需要為兄做些什麼?”
覺緣附和,“盡管說。”
“兄長,或許,你得先行一步入駐朝堂了,與你的那位雲師弟一塊上位,做阿巳背後的助力。”
她視線平掃過去,看着覺緣,“師傅,您是出家人。京郊外有一座寺廟,修建于山澗旁,廟裡香火不斷,是達官貴人們鐘愛去避暑的好地方。今日的賞花宴因為太子的事情被影響,那三月初的時候,您去廟中參拜,可以建議廟中主事的方丈将一年一次的法事提前辦了,再在京都大肆宣揚一下。借着法事操辦,壓下一些京中的異響。”
李梵坐一邊聽着,直覺有些地方不對,當即出聲問她。
“嫣兒,那二月,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