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們校外找了兼職，當家教，要遲到了，還請紀老師通融通融，讓讓路。”

“哦，好事啊，請假條批了麼，我記得你們班晚些有課。”

“宋灏家裡，遇了點事，我們籌錢……沒辦法。”

“是這樣麼？”

紀松钰轉向宋灏，目光始終停在程蘇臉上。

“啊，是、是的。”

“那你呢？”

“呃？我？”

“你和宋灏是親兄弟，他家不是你家？”

“哦，我，我也是，紀老師，請您讓讓路。”

紀松钰點頭，“嗯，那關你什麼事呢？”

紀松钰閃身，讓了一人的位置，宋瀚見機要往外闖，被方鶴翎拉住。

“程蘇，我不覺得你是好人。”

方鶴翎眼神堅定，躍過嬉笑的青衣男子，落在玩世不恭的大學生身上。

“我不是，那誰是？紀老師麼，還是你呢，方老師？”

方鶴翎吃驚，程蘇，認識他？

“圖書館，我常去。”

程蘇竟也能看穿他内心所想？方鶴翎同紀松钰對視，雙方從對方眼裡看到錯愕。

“紀老師還有事？我們該走了。”

程蘇拍手，宋灏宋瀚回神，跟在他身後。

“跟他們。”

紀松钰氣結，程蘇三人明顯不對勁，偏生挑不出錯處，宋氏兄弟心理承受力不強，主要事宜依靠程蘇這個主心骨。

逐個突破，合而為一。

紀松钰看了方鶴翎一眼，等三人走出一段距離，加快腳步。

程蘇領頭，三人面不改色進入12教。方鶴翎聽說自徐婷事件後，12教整樓幾個月沒開門。學生們不敢上課。别說學生了，老師也沒幾個敢的。縱然學校天天宣傳唯物主義，最後甚至打出感情牌說“那是你們朝夕相處的同學”，可沒有人聽，人人自危，能護住自己已實屬不易。

學校無法，将12教課表改進10教。大約過去三個月，人們才慢慢安心，将事情淡忘。

“啊方老師，知道得真多。”

紀松钰不鹹不淡，聽不出誇獎還是諷刺。方鶴翎直覺對方在生氣。

“嗯？”

“我記得方老師是半個月前來的，還是一個月？你究竟是為什麼、那麼清楚呢？你對徐婷很上心。”

方鶴翎竟從紀松钰話裡品到一絲醋意。

“說起來，他們進過12教？會不會有什麼我們忽略的發現？如果是他們，怎麼不怕呢。”

方鶴翎把話題轉回去，紀松钰果然被吸引，“誰說他們做的就要怕，人心比鬼神可怕多了，再說世上本就不存在鬼神……我說既然是他們，那本人不會怕就很合理。不過現在就是沒有證據。等着他們露馬腳，那混小子太賊。”

程蘇不知怎麼破開12教門上的鎖，方鶴翎也吃驚：他們離開時明明沒有上鎖的門。

他看了會，這不是他們走過的門。

紀松钰也不知道。方鶴翎松了口氣，隻一會又把心提到嗓子眼。

三人在門口隔着玻璃看了會，把門從内鎖上。

“這小混球！”

紀松钰也不淡定了，“狗玩意！蠢東西！他把門鎖起來不證明他心裡有鬼！他把門鎖起來我怎麼進去！”

方鶴翎愣住，紀松钰不是會開鎖？怎麼發這麼大脾氣。

他摸摸紀松钰頭頂，“總會有辦法的。”

紀松钰“嘿嘿”享受，“好吧，等他們進去，過一會，咱們再進，還得看我的……”

“是是，子謙最厲害了。”

“什麼？”

紀松钰目光如炬，方鶴翎反應過來，自己不自覺又把他和那人弄錯，甚至直接喊了出來。

“沒、沒什麼……”

方鶴翎隻求紀松钰沒聽清，但顯然不現實。

紀松钰：“方老師，子謙，是你相好麼？”

他問得直接，方鶴翎也沒法裝傻充愣。

“或者換個說法，子謙，是您愛人？對象？丈夫？姘頭？還是别的？”

他越說越難聽，越說越出火，聲音跟着越來越大。

方鶴翎不知從何辯解，嘴邊的話咽回去，“關你什麼事。”

“方老師把我當影子！還不許我問問是誰。”

“我沒有！”

“你有！你就有！”

方鶴翎無語，這小性子真像，怪不得他常弄混，他和子謙太久沒見，隻憑着這些記憶度過虛無的時間。

“是我憎惡的人，特别特别、讨厭。”

“我不信……”

紀松钰嘴上不信，也識相地沒有繼續問。

“好吧，對不起，方老師，我們上去吧。”

紀松钰摟方鶴翎，被躲開，厚着臉皮又湊上去，“你諒解我，被喜歡的人當替身，換誰都不會開心。”

“嗯。”

方鶴翎不想說話，忘了反駁和質疑那句喜歡的人。

他沉默，想着找到程蘇三人，是不是過于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