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頃,他偏過了頭避開了她的視線。
……
喬治白離開房間後就快步往樓下走去,看起來活脫脫像狼狽而逃。
他不斷告誡自己,沒關系,他得到了涅美西亞小姐的承諾,他不用擔心。可一想到他對她露出的所有神情,他隻要有一點點異動,涅美西亞小姐都會迎向他。
拳頭被他攥緊,灰色的眸裡是晦澀不明。
穿過長長的走廊和層層扶梯,又一個轉身來到了明亮的會客廳。
女仆長羅莎見他下來了忙湊了過來:“喬治白,拉納姆先生他還在門外。”
此時的喬治白神态已經恢複如常,他淡淡地颔首:“索克斯小姐不見他……”
然而話到嘴邊他又想起了剛剛在涅美西亞房間裡的那一幕。
“等等,”他叫住當即打算轉身往門口走去的羅莎,“路途奔波,讓拉納姆先生先進來休息一下。”
羅莎有些詫異地瞧了他一眼,可沒說什麼隻是應下去。
索克斯府邸的規矩,沒有正式得到邀請的客人都不允許出現在府邸裡面,就是同為三大家族之一的拉納姆公爵家的公子擅自前來也隻有在門外等待的份。
因而特洛都裡的人們常說索克斯家族待客極其高傲無禮,實際上他們有這個資格。
說是三大家族之一,可近五年索克斯家族的勢力和影響力都在與日俱增,它擁有特洛都裡最大的莊園摩薩奇莊園,這是一座連皇家開展花園派對和宴會都會申請使用的巨型華麗莊園。在索克斯家族的名下還有數不清的大小領地和北邊的幾座礦山,光光這些就已經足以讓索克斯家族在帝國的貴族系統下一騎絕塵了。
更何談索克斯家族從開國以來就有馴養家族騎士的傳統,這麼多年過去了,已經沒人能清楚索克斯家族的家養騎士數量有多少了。
本身索克斯府邸就臨近着帝國騎士團的駐紮集會場地,然而帝國騎士團常年在邊境,這個名義上的駐紮地也隻有偶爾才會有人使用。于是便有了一個傳聞說索克斯家族在帝國騎士團的駐紮地裡暗中養兵。
當然,這個說法是無稽之談,索克斯家族的府邸位于特洛都都城南邊的入城口,平日裡進出城的流動人口數量龐大,要是真的有養私兵肯定早就被發現了。
凱文被邀請進來的時候剛好就對上了喬治白的目光。
“你家小姐呢?”紅發的少年看起來比往日嚴肅得許多,對着他就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
少年的肌膚呈現出一種健康的小麥色,五官英俊銳利,尤其是一頭紅發立在頭頂惹人注目,和喬治白幾乎是兩個極端。
凱文不喜歡喬治白,這是他自從發現了自己對涅美西亞的心意後就明白的事。
“小姐很忙。”喬治白也隻是淡淡地瞟過去一眼,作勢就要離開。
“等一下——”凱文叫住他。
紅發少年幾個跨步走到了喬治白的面前。
“你認識貝缇公主嗎?”
他比喬治白要高上一點,此刻氣勢上來了,更是不容小觑。
不過喬治白還是平靜淡然的神情:“見過。”
說完,他對着凱文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他指向了會客用的沙發。
“不知道凱文先生您來找小姐做何事,又是為何突然提及這位貝缇公主。”
凱文順着他的手指堪堪看了過去,一個擺手就大步過去跨坐在沙發上,看起來完全沒有絲毫的貴族做派。
“與你何幹?”凱文挑眉反問道。
喬治白微微揚起一邊的嘴角,無所謂。
“那您就沒必要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了。”
二人目光相對,火花迸射的味道格外濃烈。
就像凱文不喜歡喬治白一樣,喬治白對這位紅發的“熱血”少年也十分不喜。他出身三大家族的拉納姆公爵一家,可偏偏學着那些騎士做派,吵着鬧着要進帝國騎士團說當什麼英雄。
這是海神大人的時代,早就沒有了戰争,國與國之間的紛争也随着維也帝國的強盛而消止。在上流的貴族眼中看來他的行為簡直可笑。
但是拉納姆公爵耗不過他,最終還是想了辦法讓他進帝國騎士團當了一個預備騎士。而他就是在兩年前在帝國騎士團的集會所對當時回府邸的涅美西亞小姐一見鐘情了。
不過那個時候他好不容易才成為帝國騎士團的正式騎士,在對涅美西亞一見鐘情的第二天就奔赴帝國的邊境去了。
至于涅美西亞為什麼說他莽撞且無知,就在于他去邊境的這一年間惹出了大大小小的麻煩,就是領國的人也都已經認識了他。最後是在一年前因為某次事故直接被帝國騎士團趕了回來。
本以為他回特洛都裡之後就能安生,誰知道他在回主城邦的第一天就直接去向涅美西亞小姐示愛,卻碰上了之前的帝國騎士團團長佩恩,于是又灰溜溜地跑了回去。
這件事足足成了特洛都裡一兩個月的笑談。
“喬治白!”凱文大聲喊他的名字,“别以為我不知道,這次佩恩騎手受罰就是你在背後搞鬼!”
眼見着兩人正劍拔弩張着,羅莎就從一邊端了茶水過來:“拉納姆先生。”
她對着凱文示意,餘光卻看向喬治白讓他别說了。
送完茶水的她飛快地看了看對峙的兩個人,抱着茶盤就告退了。
所以說她最讨厭迎客的工作了。
然而羅莎轉身低下頭往前沒走幾步就看見了一雙紅色的高跟。
“是來客人了嗎?”
熟悉的聲音帶着輕巧悠長的調子響了起來。
是涅美西亞
凱文聽見這聲音眼眸一亮望了過去,卻看見她的身邊還緊跟這一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