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他至此都沒有忘記。
身旁的人群個個姿态虔誠,可他隻能感受到他們麻木不仁的重複着同樣的話。
那些人明明已經在逐漸失去對神的信仰,可他們還是在祈禱。
後來是她用銀制的鎖鍊困住了他,他沒有想過在她的房間裡原來還存在着這樣的一間“監牢”。
涅美西亞微笑着對他說她隻是害怕他的離開,她是如此地渴慕着他。
然而她的心底依舊平靜無波,她又在騙他。
漸漸的,他竟然覺得這樣也好。
就這樣待在涅美西亞為他準備的監牢裡,她永遠都會注視着他,而他也終有一日會從她的身上得到想要的答案。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然而在一次次的夜半醒來時,借着窗外灑進來的月光,他将視線落在床榻間的少女身上,他永遠都看不透她。
後來的失态也是有迹可循,她的身邊永遠都不缺少追求者,各色的男人都在想她的身邊駐足,他們會挑釁地嘲笑他說他不過一個玩物。
而他原來也會在意嗎?
那個自稱會和涅美西亞結婚但最後被她宰了的男人,他厭惡他。
那個待在她身邊永遠一副低眉順目的陰郁灰發男人,他厭惡他。
還有一出現就對他充滿敵意的所謂的專屬騎士,他同樣厭惡他。
他以為他會沉默,可實際上他厭惡這樣。
一直持續在海神節慶典上,感受到人們心底的祈求之後他的身體無法控制的發出了金光,而後就發生了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一幕。
他唯獨清楚的是他看見了涅美西亞,從她身上冒出的黑色霧氣,還有她心底的憤怒。
她為什麼生氣?又因何而生氣?
他不知道,可他還是第一時間追了出去。
而後便是陌生的男人出現在他的眼前告訴他——
“您擁有海神大人的力量。”
又一次,他聽見了這四個字。
海神大人。
那一瞬間他意識到了,所有的一切都和這位已經隕落的海神息息相關。
而這位海神同他又是什麼關系呢?他會因此而恢複記憶嗎?
他接受了對方的邀請。
與此同時,他離開了涅美西亞。
他看見涅美西亞歪了頭,看見她眼底的嘲弄和諷刺。
他最後避開了她的視線。
可在獨身來到奧克斯聖學院的每一個晚上,他都會在夜半醒來,和從前一樣。可這一次他沒有看見身前那個躺在床榻上的少女。
……
“我知道。”
少年點頭,他伸出的手依舊對準着涅美西亞,他這些時日比起過去在索克斯府邸又新學了許多東西。
在這一刻,他隻是想邀請她跳舞。
注視着朝自己伸來的那隻手,涅美西亞挑眉默默思索着。
然而留給她思考的餘地并不多,另一道聲音緊接着也從她的身後傳來。
“涅美西亞小姐。”
是喬治白的聲音。
涅美西亞回過了神,她一時有些詫異,喬治白從不會這樣喚她。
她轉頭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的喬治白。
早在阿洛瑞率先進入舞會廳之後喬治白就當即追了上來,他一進來就看見阿洛瑞居然對着涅美西亞小姐在邀舞。
他的頭腦一瞬間就宕機了。
喬治白根本都來不及思考,他看着涅美西亞的背影就脫口而出:
“您能與我共舞嗎?”
?
涅美西亞臉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
周遭的音樂似乎也停了下來,原本舞池中間跳舞的男女們都紛紛停了下來。
他們的注意力早早就被吸引了過來。
一個是被使者邀請入學的擁有驚世容顔的少年,一個是特洛都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索克斯小姐。
也許此刻沒有誰能比他們二人還要耀眼了吧。
涅美西亞盯着喬治白看了一會兒,而後她将手中的酒杯默默放下。
“白,你這又是幹什麼?”着實是沒有想明白,涅美西亞先是對着喬治白問出了聲。
喬治白從來都不會這般不懂事,他從不會在公衆場合下做出任何逾矩的舉動。
更何談是直接喚她的名字。
莫不是又被阿洛瑞給刺激到了?
這樣想着涅美西亞下意識就往阿洛瑞的方向去看。
這一動作自然是落在了喬治白的眼中。
“不要再看他了,隻要您回頭,我就在。”
喬治白上前一步直接走到了阿洛瑞的身旁,他這是在逼她做出選擇。
而阿洛瑞也一直伸出手沒有放下過,他的視線一刻不停地注視着她。
“涅美西亞。”
兩方的炙熱視線讓涅美西亞沉下臉來,他們到底在幹嘛?
也就在此刻,沒有人注意到舞會廳的殿門口多了一道身影。
“聽說索克斯家族的養女也來了?”
來人有一頭金發,耀眼而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