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屬于樓符清的梅香氣随着他的靠近變得更加濃郁,二人幾乎鼻尖對着鼻尖,燭玉潮卻面無表情:
“王爺要做什麼?”
樓符清停止了動作,語氣淡漠道:“我不信你。”
“不信我?那以王爺這樣多疑的性格,什麼時候才能赢呢?”燭玉潮凝視着樓符清的雙眸,“還是說,王爺心中還有比我更适合利用的人選?”
樓符清的語氣充滿了警告意味:“娘子。”
燭玉潮揚起一抹不明的笑容:“我明白王爺的意思。以後我不會再提及此事,王爺安心養傷吧。”
這一次,燭玉潮輕而易舉地推開了樓符清禁锢自己的臂膀。
同一時間,王府柴房之中,紫蘿将昏迷不醒的李螢重新捆綁了一次,自言自語道:“如此便不會再有纰漏了。”
“怎麼暈了?”燭玉潮踩着柴草進了屋。
“王妃,”紫蘿側身颔首,“奴婢不過将短刀放在她脖子上,她便吓暈了。”
燭玉潮扯了扯嘴角:“知道了,你去打盆水來。”
“是。”
不時,紫蘿提着一桶涼水回來了。
燭玉潮的眼中流露出明顯的憤恨,語氣卻是淡然的:“從頭到腳,潑的均勻些。”
紫蘿依言照做,隻聽“嘩啦”一聲,涼水浸濕了李螢的全身,她緩緩睜開雙眼,目光由不解逐漸轉為恐懼。
燭玉潮:“找件不要的外衫給她披上,别得了溫病,還要去請醫師。”
紫蘿雙瞳一轉,應了聲。看來燭玉潮暫時沒有讓李螢去死的打算。
“身上濕哒哒的,衣服都黏在肌膚上,寒風一吹,不好受吧?”燭玉潮語氣平靜的靠近李螢。
李螢手腳受限,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燭玉潮向她逼近,卻無法動彈。
“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呢?”燭玉潮蹲在了李螢面前。
李螢的雙眸潮濕,用力搖了搖頭:“……不、不好受。”
“這樣就委屈了?”燭玉潮的目光逐漸向下,她雙眉漸蹙,“為何你的雙手如此細嫩?在學宮中從來不曾抄書洗衣嗎?”
李螢當然不必抄書洗衣,那些事情都安排給謝流梨和燭玉潮了。
“你、你,聞棠,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讓我想想。”
李螢不明白燭玉潮在想什麼。
不過,她很快就明白了。
燭玉潮雙眼發紅:“用竹片制成的刑具擠壓手指,直至紅腫破裂。我也要這麼對你做嗎?”
“聞棠,你何時關心起謝流梨來了?分明、分明當初你才是欺負她最狠的那個。”李螢語氣顫抖,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完全陷入了恐慌之中。
“這件事,是我做的嗎?”
李螢沉默半晌:“……不是。”
“你也記得吧,這樣龌龊不齒的事,是你李螢親手做的。”
“雖說這事的确是我所做,可若不是靈萱指示,我哪裡想得到這種法……”
“靈萱?”燭玉潮嘴角下撇,“即便作為棄子遠赴雪魂峰,你仍然要做魏靈萱那條最忠誠的走狗嗎?”
燭玉潮起身,俯視着李螢那張布滿淚痕的臉:“好了,我沒有耐心再等你了。紫蘿,去黑市買些好東西,我要好好招待這位遠道而來的前同窗。”
李螢仿佛終于讀懂了燭玉潮的話語中的意思,她立即大叫道:“都是魏靈萱!都是魏靈萱逼我做的!隻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我還什麼都沒做呢。李螢,魏靈萱當初給了你多少好處,你怎麼會輕易背叛她呢?”燭玉潮不解道。
李螢語氣顫抖:“如你所說,我來到雪魂峰,全是因為魏靈萱!我恨她!”
“所以呢?”
“我現在早已和魏靈萱沒有糾葛了!”李螢咬着牙,仿佛真的恨毒了魏靈萱,“聞棠,無論你想做什麼,我是她的友人,我可以替你指認她啊!”
“友人?”燭玉潮嗤笑一聲,“不過,當初使那瓷瓶破碎的罪魁禍首是我,你應該恨我才對。”
“你不信我?聞棠,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哦?看來是個很長的故事呢。紫蘿,去拿隻椅子,順便把雲瓊叫來。”
隻一會兒功夫,紫蘿便将雲瓊帶來了此處。
雲瓊朝燭玉潮行了個禮:“不知王妃有何事吩咐?是要刑具還是刀劍,或者奴才用手?”
雲瓊不過是恐吓幾句,便将李螢吓得面色發白。燭玉潮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心中冷笑一聲:“行了,你就站這兒。等她說完了,你将情況一字不落的轉告給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