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瓊遲疑道:“王妃不親自去?”
“我乏了,便不去叨擾王爺了。再說,即便我不叫你,你也在屋外恭候多時了吧。”
“……王妃聰穎。”
“你受他指使,我不怪你。耳朵湊近些,别落了什麼話,”燭玉潮靠上椅背,“李螢,說罷。”
李螢眼神有些恍惚:“謝流梨和燭玉潮相繼死亡以後,學宮中流言四起,魏靈萱行事張揚,很快陷入了不義之地。即便明面上無人敢說魏靈萱什麼,但背地裡她仍然是衆同窗熱議的話題。一開始是沒什麼的,可後來,謝流梨的母親找來了,她聽到了學宮中的風聲。”
大祭酒京瑾年并不打算賠付那筆撫慰金,但面對謝流梨母親上告官府的決定,京瑾年最終選擇将魏靈萱推了出來。
李螢撇撇嘴:“她原本就不是無辜的,不是嗎?”
二人死亡的矛頭,最終指向了魏靈萱。
“所以呢?”燭玉潮問。
李螢:“所以,我決定遠離她。”
先前李螢打破瓷瓶之事,魏靈萱本就心懷芥蒂。如今再加上她無聲的背叛,令魏靈萱逐漸産生了報複的想法。
即便魏靈萱處于風口浪尖,可讓李螢這樣權勢微弱的人離開學宮,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李螢的神色逐漸痛苦:“我那時并不知此事是魏靈萱指使,還傻傻的替她辦事。在我來到雪魂峰的頭一日,便得到了魏靈萱高嫁東宮的消息,聞初融和你的流言也是魏靈萱讓我散播的。可在聞初融澄清以後,她派來的随行之人竟全部撤去了。所以,我才會如此輕易的被你抓回王府。”
燭玉潮冷笑一聲:“魏靈萱已經記恨我到如此地步了嗎?不過……”
聞棠絕不是口風不嚴之人。她向所有人隐瞞着樓璂的身份,又怎麼會将自己和聞初融的事随意告知魏靈萱?
燭玉潮問道:“魏靈萱怎麼會知道我和聞初融的事?”
“我不清楚,她隻是交代我這麼做。”
果然。
燭玉潮換了個問題:“那聽雪閣呢?魏靈萱是怎麼碰到聽雪閣的權力中樞的?”
“魏靈萱在蕊荷宮周邊搜集面容清麗的少男少女,以此和老鸨作為交換,短暫的利用聽雪閣人多眼雜的特點散播流言。”
“……什麼?”燭玉潮難以置信地眯了眯眼。
“他們都是心甘情願的。畢竟在他們離開以後,魏靈萱會付給他們家人一筆可觀的數目。”
即便心甘情願,也少不了身不由己吧。
燭玉潮無聲歎了口氣:“無論如何,魏靈萱這次如此大費周折的對付我,當真令我震驚。她難道沒有向你透露什麼?”
“謝流梨和燭玉潮死後,她很少和我交談了。”
燭玉潮心中隐隐有了猜測。
也許魏靈萱害怕某日引火燒身,提前敗壞聞棠的名聲,好在來日順勢誣陷她,或是将她一并拖下水?
燭玉潮揉了揉眉心:“還有一件事,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聽雪閣外?”
燭玉潮不相信隻是因為聞棠或是“貴客”的出現,就會引來李螢現身。
一定還有什麼她必須出現的理由。
李螢道:“有人給我寫了信,他要求我那時在聽雪閣外等候。我以為那個人就是你,難道不是?”
局勢瞬間變得撲朔迷離。
燭玉潮鬓角瞬間滑下一滴冷汗,這個意料之外的人會是誰?
“那信上寫了什麼?”燭玉潮問。
李螢猶豫道:“……我的秘密。”
燭玉潮盯着李螢看了幾眼,後者敗下陣來:“我曾經、曾經偷過魏靈萱的錢。”
燭玉潮笑了一聲:“你還幹過這種事?那……有沒有偷我的?”
“當然沒有!我那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出的下下策,”李螢連忙撇清關系,“況且我從魏靈萱那兒拿的錢,還不夠她買套衣衫。”
“這樣啊,”燭玉潮點了點頭,笑意卻驟然消失,臉色比先前又冷了幾分,“不過你早已遠離蕊荷學宮,又怎會為此事脅迫?你究竟還有什麼沒告訴我的?”
李螢的手腳逐漸變得冰涼,卻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燭玉潮看向紫蘿,短刀瞬間出鞘,刺入李螢脖頸!
“我說,我說!”鮮血洇上刀面,李螢雙目緊閉,視死如歸般開口,“那個人手裡有謝流梨的字條,上面也有我的名字。如果我不照做,她就會将魏靈萱做的事情全部推在我的身上!”
燭玉潮瞬間變得緊張:“你在說什麼?什麼字條?”
“我當時手頭緊,讓謝流梨幫我寫了欠條……給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