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要把她關在屋裡,雙手雙腳都綁上鎖鍊,狠狠地欺負她,讓她永遠待在他身邊。
可怒歸怒、想歸想,裴儉哪裡舍得這般對她,漂亮的小雀鳥适合精心照料,折斷羽翼的事在诏獄裡就能幹,眼下還必要沒走到這一步。
裴儉徑自從衣櫃中取出幹淨的中衣,毫不避諱地在徐望濘面前換上。
猝不及防,精壯的身軀映入眼簾。
之前裴儉雖解開玉帶,但外衫畢竟沒有褪去,處于半遮半掩的狀态。
然而現在,上半身全部暴露在空氣中,還正對着徐望濘換。
徐望濘何曾見過這番場景,她連忙低下頭,臉頰浮現薄薄的紅暈,不敢去瞧,耳根發熱。
“滿意嗎?”
“......”
男人一邊扣扣子,一邊走到床邊側身坐下,動作不緊不慢。他先從中間開始扣起,胸膛和腰腹處并未特意遮掩,一副要露不露的模樣,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最是勾人。
什麼樣的心思不言而喻。
不過裴儉沒再多言,扣完扣子後竟兀自背對着徐望濘睡下。
徐望濘抿了抿唇,看着眼前唯一的去路被擋住,心中更加緊張不安。萬一他待會兒又靠過來,那她還能像剛才那般逃過一劫嗎?
她維持着蜷縮的姿勢,頭靠在膝蓋上,眼睛睜得大大的,強忍着哈欠不敢松懈。
但過了好久,裴儉像真的睡着一般,一動不動,呼吸均勻。
徐望濘看的也有些疲累,淚花在眼眶裡打轉,眼皮變得越來越沉重,眼前的景象模糊不堪。
漸漸地,終究沒抵擋住困意,一頭栽到被褥上。
裝睡的男人睜開眼,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凝視片刻才有所行動。他動作相當輕柔,如同對待珍寶般将徐望濘擺好位置,自己則跟着躺在一旁。
不知夢裡遭遇了什麼,徐望濘秀氣的眉梢時而緊蹙,時而舒展,呓語連連。
裴儉貪婪地欣賞這恬靜的睡顔,忍不住輕撫少女的秀眉,而後在她的額心落下一個輕吻。
感受到熱源,那溫暖的舒适令徐望濘不由自主地靠近,身子鑽進了男人懷中,眉眼間的重山逐漸遠去。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順勢攬住她,長臂環住細腰,調整好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些。
靜谧的内室,燭火搖曳,一切看似如此美好。
“甯甯,我絕不會讓你嫁給他的。”
“你可要快些做出決定,我的耐心所剩無幾。”
-
一夜過去。
徐望濘揉着眼睛,從睡夢中蘇醒。
昨夜她睡得很舒服,不知從哪兒來的熱源,驅散夜間的寒冷,整個人仿佛泡在溫泉中,既沒有覺得太熱,又着實溫暖。
等、等等!
她猛地起身,睜大眼睛環顧四周,眼熟的陳設和布局令她渾身冒冷汗。
昨晚她......睡着了?!
徐望濘突然頭很疼,身側略微凹陷的痕迹訴說着她和裴儉同床共枕的事實,那熱源豈不是......
她想不下去了,臉埋在被子裡久久沒有擡起,滿腦子全是懊惱。
她怎麼能在惡狼面前放松警惕!
忽然,外間響起“嘎吱”的推門聲,腳步有條不紊地走近。
她連忙躺下,裝作還未睡醒的模樣,但輕輕顫動的眼睑早已出賣了她。
裴儉瞥了一眼床上裹的嚴嚴實實的徐望濘,放下手中食盒,淡淡開口:“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别餓壞身子。”
見她沒動,他說道:“要我抱你?”說罷,就要朝床榻的位置走來。
徐望濘頓時慌了神,正當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她整個人直接騰空而起——裴儉竟是連人連被子一起打橫抱。
這下,她不得不“蘇醒”。
環住男人的脖頸,嬌聲驚呼:“啊!”
“醒了?”裴儉問。
徐望濘連拍好幾下他肩膀,“醒了,我醒了,你快放我下來。”
男人沒勉強,将她放回床榻,然後指了指搭在架子上的衣裳,“新買的,換上後就來用食吧。”
她披着薄被,伸手拿至身前。在昨個兒激烈的掙紮中,她的外衫早被裴儉撕壞,正愁沒有能換的衣裳,不成想他已經準備好了。
徐望濘眼巴巴地看向男人,幾瞬過去,男人紋絲未動,站在她跟前沒有半點兒要回避的迹象。
她抿了抿唇,攥着衣角,隻好開口說:“你......你可否......先出去一下?”
既然要換衣裳,她總不能當着男人的面換吧,肯定要避一避。
哪知裴儉輕笑一聲:“甯甯,這話是不是不太對?”
他微微俯身,直視那雙漂亮的眼眸,“昨天打我一巴掌,今天還要把我趕出去,你也太狠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