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參不透教唆南雪謀反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後面還有什麼企圖。
“你明日去上朝嗎?”
淩信牽着馬缰看向走在身邊的北寰言。
北寰言回頭看了淩信一眼:“怎麼忽然問我這個?”
“我聽景内官說,縱尚已經到了許都,明日有本參奏。”淩信解釋。
“縱尚來許都了?”北寰言蹙眉。
縱尚因為協助北寰言調查審理南澤王謀反一案,從原本沁春城刺史升遷至南境五洲上州刺史,總領南境五洲政務。
他現在官拜四品,有資格直接到許都直接面聖遞呈奏折。
可一般上州刺史都隻在自己封職境内活動,如果不是發生大事,奏折寫不詳盡也不會親自入都在朝堂之上說事。
這麼說縱尚來,是南境出了大事?
南境……
居然還是南境!
“看來明日确實是要去上朝了。”北寰言說罷,便翻身上馬。
*
翌日,北寰言一早便起來梳洗,換上官服,坐馬車上朝。
他在宮門口遇見大理寺卿湯邢,兩人便肩并肩一起往裡面進。
湯邢問:“懷原那裡的豬妖案是直接結案封存還是先放一放?”
北寰言回道:“結案罷,那案子沒什麼可查的,柳夏與王啟第一次進入大理寺就已經招供了。後面的事,是下官不察造成的,等早朝以後,下官去跟陛下請罪。”
湯邢連連擺手:“這事也不能全怪你,說起來大理寺獄也有責任。我已經斥責過獄丞了。”
北寰言颔首。
湯邢打趣地望着北寰言道:“不是我說,你每次來上朝,都沒有什麼好事。”
北寰言心道,确實沒什麼好事。
果然在朝堂之上,南境五洲上州刺史觐見,把南境漕運的事放在明面上說。
縱尚呈奏說是今年南境萬壽節上供的貢品走水運的官船還沒走到禦神河,就沉了。
這事一出,滿堂哄然。
許景摯眉宇微蹙,問:“這事查了有結果嗎?”
縱尚欠身:“回陛下的話,這事微臣調查了一番,江南一帶的官員說是漕運維護不善造成的……”
許景摯目光随即就移到工部尚書葉溫年的身上。
葉溫年不敢多言,立即出列,跪在地上。
縱尚繼續道:“微臣走訪了沿岸漕工,漕工們都說是地方官員吃拿卡扣,實際發給漕工們的銀錢十之有三。七成都被克扣。更有甚者,那剩下三成,還要在交稅款……”
說到這,主管漕運的工部左侍郎池修城也站不住了,立即出列,跪在地上,額頭冒汗。
縱尚簡而言之,就是工部地方官員為官不正,這才導緻這次萬壽節貢品在河渠沉了。
“可派人打撈了?”許景摯問。
縱尚搖頭:“陛下應該清楚,南方每到夏季,多雨水,河水要比平日更加洶湧。派過南境水師的人下去打撈,皆無所獲。”
許景摯眼眸微眯,目光轉向葉溫年:“這事工部怎麼說?”
葉溫年叩首:“臣一定徹查這件事,給朝廷一個交代。”
許景摯沒有立即應下,目光往後掃了一圈,他看見北寰言今日竟然也來上朝了,心裡忍不住直哼哼。
這死孩子,每次隻要來上朝,就一定是朝裡出了事。
不知道為什麼,許景摯總覺得北寰言有瘟神體質,在朝堂上看見他就有點頭疼。
北寰言既然來上朝了,這事如何交代再明顯不過了。
許景摯揚了揚下巴:“言少卿。”
北寰言出列。
朝堂上官員這才注意到,今天北寰言也來上朝了。
“這事,你跟工部一起查罷。”許景摯看着北寰言叩首領命。
退朝以後縱尚主動靠向北寰言,向北寰言行禮:“最近新遷上州刺史,公務千頭萬緒,還沒來得及給言少卿一封書信道謝,順便恭賀言少卿升任宰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