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太傅今日要進宮給皇子們講晨課，早就出門了。

淩芷想來想去，隻能去找北寰言商量。

她又一路小跑跑到蔚兮堂。

真是難得，她來的時候北寰言還沒起。

流雲值守，問淩芷要不要幫她進去通傳。

淩芷鼓着嘴拼命搖頭說算了，她在門外面徘徊了好久，看見衛昭，眼前一亮，一路小跑過去抱住衛昭的胳膊。

衛昭奇怪問：“淩姑娘怎麼了？”

“衛叔叔，你跟我進宮一趟吧。”淩芷眨眨眼。

衛昭點頭，沒做多想，隻當淩芷是日常進宮去禦醫院學習。

他跟流雲說了去處，就去駕車。

淩芷今日起得早，進宮也早。

許景摯還在上朝，她在禦書房外面等了好久，都沒看見有人回來。

最後還是白成帶人來給陛下換案牍上的墊布，看見淩芷在禦書房外面探頭探腦，才過去跟淩芷行了一個禮，問：“淩姑娘是來找陛下的嗎？”

淩芷點頭。

白成看了一眼天色道：“陛下才剛上朝去，不到辰時回不來。”

“啊？”

淩芷不知道她來早了，見不到許景摯。

白成見淩芷不知所措，低聲道：“淩姑娘若是覺得時間難捱，可以去禦醫院看醫書等陛下下朝。”

淩芷不想去禦醫院。

因為劉謙的事，禦醫院現在氣氛很緊張。

淩芷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麼感覺，隻覺得禦醫院裡所有的人對視的時候眼睛裡都帶着利刃。

後來淩芷問了哥哥。

淩信說，那是因為醫正的位置空出來了，禦醫院裡幾個勢力龐大的禦醫正在拉攏各方關系，推舉自己成為醫正。

她不想成為禦醫院各方勢力的籌碼亦或者墊腳石，所以淩芷這段時間都沒進宮。

今天進宮來是來替師父辦事。

她躊躇之下，看向白成：“白内官，我……能去内務府……待會嗎？”

白成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淩芷會要求去内務府。

淩芷見白成有所遲疑，連忙擺手：“如果白内官很忙的話，我就在這裡等陛下就好了。”

白成颔首：“淩姑娘在這裡等陛下，且不說陛下回來知道了會如何。隻是景雀大監知道内官們怠慢了姑娘，今日這些在禦書房當職的内官都要受罰。”

淩芷不想走，可是這偌大的皇宮也沒地方去，頓時就是一副要哭的樣子。

白成輕歎道：“淩姑娘要是不嫌棄，就跟我去内務府值房待會吧。”

淩芷立即點頭，表示同意。

白成讓淩芷稍等，等他給陛下換完桌布，就帶她去内務府。

*

辰時三刻，許景摯下朝，吏部、工部、戶部三部尚書跟着許景摯一起回到禦書房繼續讨論細化江南漕運沿岸的重整事宜。

在門外的内官跟景雀說淩姑娘一早就進宮來，等陛下沒等到，就跟着内務總管白成走了。

景雀應了一聲，在門外聽了一會兒，想着裡面說詳案一時半會兒說不完，就交代門外值守的内官機靈點。便去往内務府，接淩芷過來。

最近一個月，北寰言淩信都沒進宮。

淩芷一個人進宮來找陛下，應該是有事。

景雀要先找到淩芷問清楚情況，一會兒若是出了狀況，他才好應對。

一路上所有的内官、宮女、女官見到景雀都欠身行禮。

景雀不疾不徐到了内務府。

内務府的内官們看見景雀來，驚詫萬分，連忙上前寒暄：“什麼風把景大監吹到内務府了？”

“白總管在哪？”景雀問。

内官們回說在值房。

景雀讓他們繼續忙，自顧自地去值房找白成。

在值房門口，景雀看見衛昭。

兩人相互見了禮以後，衛昭扣門，道：“淩姑娘、白内官，景大監來了。”

很快，白成帶着淩芷從值房裡出來。

景雀看見淩芷，伸出手，淩芷很自覺地就靠向景雀牽住他的手。

景雀擡眸看白成，白成也正巧在看着他。

“淩姑娘我接走了。”景雀說罷要走。

白成卻忽然出聲問：“景内官的傷可是養好了？”

景雀頓足回首看向白成：“已無大礙。”

白成颔首：“那就好。天氣漸冷，景大監要保重身子才是。”

景雀望着白成，不再說話。

淩芷卻是拉了景雀一下：“景内官。”

景雀向着白成微微颔首，便帶着淩芷往禦書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