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用蔚巡生這顆棋子嗎?”北寰舞問。
“你記不記得,”北寰言拉過一本賬簿,“當初郭學林入局的時候,打破很早就放在許都的一顆棋子。
“對方不想讓郭府魚翁得利,讓自己以後在官場上多有掣肘,于是選擇另一種方法來拉工部侍郎池修城下馬。
“所以他暴露給了我們更多的信息,我們查到了那些運往西域境外的硝石,也查到了縱尚,斷了對方在宮裡的助力劉謙,把時家從這場謀局裡摘了出來。”
北寰舞點頭:“我當然記得。哥哥想的是,如果郭學林是個意外入了局,讓對方着急應變漏出了很多破綻。
“那麼我們救了蔚巡生,破了讓蔚巡生一直病重這步棋,再拉着蔚巡生入局,或許對方也會因為這個意外,而不得不部署臨時的殺招來應對這件事。
“到時候,對方就會因為臨時部署,而亂了自己陣腳,漏出蛛絲馬迹讓我們抓住!”
北寰言就是這麼想的:“所以蔚巡生必須入局,他也想入局跟那人一較高下。我已經先手埋下了一個陷阱,就看背後那人上不上鈎了。”
北寰舞隻是略微想想就知道北寰言那手陷阱是什麼。
她媚笑着道:“一個陷阱哪夠啊……我們可以利用勤王府給對方下很多個陷阱,等着對方漏出更多馬腳。比如那個盲女世子妃,再比如姚府小将軍,姚子安。拉進來的人越多,棋局鋪得越大,對方就越會手忙腳亂。”
“先看西境軍賬簿,”北寰言側目看了一眼北寰舞,“如果西境軍這裡沒有問題,那就是戶部的賬簿出了問題。如果是戶部出了問題,這一路倒追回去,就知道這件事源頭在哪。”
北寰言忽然想到去歲,他與郭學林出許都去江南漕運一線探查之前,在城門口看見了那些押運西境軍軍饷的車輛。
隻是這一想北寰言就知道許都得賬目應該從哪查起。
對方的棋盤布得很大。
西境勤王府雖然在棋盤上,可西境這邊到底山高皇帝遠,對方雖然有籌謀有些事卻也沒有按照對方設想的軌迹走。
勤王府是一顆放在棋盤上的棋子,但卻是一把雙刃劍。
用得好,得償所願。
用不好,就會跟柳夏一樣,露出破綻。
柳夏這顆棋子,是郭學林破的。
西境勤王府這一局會因為蔚巡生被他治好而成為另外一種意外。
北寰舞合上賬冊,捏了捏眉心道:“其實我們可以拿一些棋子在手上。”
北寰言明白北寰舞的意思:“如果這賬簿是沖着西境軍去的,其實還是為了軍權。等蔚巡生入了許都,朝堂之上肯定是一片血雨腥風。如果對方用西境軍軍饷做文章,我們隻要當場解了這困局對方就無計可施,他們必須跟柳夏案一樣不得不拿出其他的辦法來應對。”
“到時候,對方就算想藏,也藏不住了。”北寰舞擡眸,拖着下巴,眼底興奮無比。
從沁春城雛鳳樓開始,他們就一直被人牽着鼻子走。
如今棋局到了西境這裡終于出現契機,有機會轉回頹勢,這讓北寰舞如何不興奮?
一直挨打的一方終于有機會打回去了。
背後主謀就要呼之欲出,不僅僅是北寰舞,就連北寰言也内心澎湃。
*
北寰言與北寰舞坐在西境皇商行會裡一坐就是一個月。
他們查了以後發覺西境軍的賬簿與西境皇商行會裡的賬簿大數都對得上。
說明西境軍整體很清廉。
問題不是出在西境軍這裡,是在戶部。
有了這個思路,北寰言與北寰舞就更加清楚後面要如何布局。
北寰言回百花樓,休息了幾日,便開始整理屋裡的卷宗,準備還給西境軍。
不成想蔚巡生又來了。
他不僅來了,還帶着那個盲女來了。
北寰言一見蔚巡生就覺得自己腦仁隐隐作痛,可他還是保持了風度,讓他們坐下說話。
蔚巡生很不客氣坐下從懷裡掏出一塊牌子,放在北寰言面前:“這東西,你可認識?”
北寰言瞳孔微縮,錦家家徽,為什麼會在蔚巡生手上?
北寰言尋思半晌,莫不是這東西是蔚巡生娶的妻,這個盲女所有?
北寰言盯着這牌子,腦子轉得飛快,最後他似乎想明白了什麼,擡眸看向蔚巡生問:“這是什麼?”
蔚巡生一臉不信:“你不認識這東西?”
北寰言盯着蔚巡生不出聲。
蔚巡生又問了一遍:“你真不認識?”
北寰言垂眸:“你若想查東西,大可掏銀子,讓藏息閣幫你查。”
蔚巡生眯着眼,若有所思:“你說得輕巧,藏息閣是你的,我怎麼知道他們幫我調查,給我的消息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