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你怎麼來了?”來人一身龍袍,不似平日的清冷,面色和腳步都透着幾分焦急。
他雖然不和蕭易婉唱反調,但除了每日請安問好,也很少主動找過來。
蕭易婉頗有些詫異。
少年的目光在觸及到衛青弦的身影後有瞬間的停頓。
他面色有些複雜:“朕聽聞昨夜譚統領遇害,不知母後受驚了沒有,特意來看看。”
“皇帝有心了。”蕭易婉也沒有多想,“譚統領一事蹊跷的很,哀家不相信什麼牛鬼蛇神,李大人要費心些,把那些個裝神弄鬼的人,統統抓出來。”
李徹:“是。”
衛青弦閉目将腦海裡的信息消化了很久,這才緩緩睜開眼睛,隻是思緒明顯還沉浸在方才的震驚中。
她就這麼對上溫聽投來的眼神。
一段時間沒見,少年身上的麻服變作龍袍,溫順的神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上位者才有的空洞冷漠。
不過她依舊能在少年的眼神中窺得一絲熟悉的味道。
“見過皇上。”她明白現在不是相認的時候,況且自己曾不告而别,如今身份上巨大的差異,能讓她分分鐘身首異處。
溫聽臉色僵了僵,眼眸低下來。
“不必多禮。”
衛青弦心中呼出一口濁氣,這才向蕭易婉禀告道:“禀告太後,蘇姑姑受了驚,被夢魇壓制,眼下需要安定心神,心神一定,自然無礙。”
“那當如何。”
“以符水咒貼于額間。”一邊說着,從荷包掏出一張黃色符咒。衛青弦口中念念有詞,不消多時符咒飛入床簾,緊緊貼在蘇果的額頭上。
“等蘇姑姑醒來後便成。”
蕭易婉滿意地點點頭,随後擡起手,魏培玉上前扶住,又說了兩句,打發他們離開。
衛青弦最先離開,李徹後腳便跟上去。
“站住。”面前的少女腳步稍快,顯然存心躲他。李徹看透她的心思,怎能輕易讓她如願,也不管什麼人多嘴雜。
“李大人。”衛青弦揣着太後賜的免死金牌,心中還是沒來由地發着虛。
畢竟兩人也相處了這麼久,衛青弦知道李徹最忌諱别人威脅他,而自己方才所作所為,無疑踩在了他的雷點上。
她扯開話題,努力維持表面的平靜,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李大人,要問我看到了什麼?”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她越是表現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卻越能引得李徹内心煩躁不堪。
李徹哼笑一聲,突然抓起她的手腕,将人拉到咫尺之間。
“你真覺得一個免死金牌,就抵得過你在我這裡做過的一切?”
衛青弦心中一驚,但也很快穩住心神,胳膊用力沒甩開,面上也硬氣不少:“李大人,請自重。”
“衛青弦。”女子翻臉不認人的水平越發讓人恨的牙癢癢。
男子索性伸手攬住她的腰,一個轉身隐進旁邊的小道,兩邊是高高的圍牆隔絕院落,空氣中混着苔藓的沁香和男女的雜亂氣息。
“李徹,你要幹嘛!”衛青弦慌了,脫口而出他的全名。後頸被人握住,下巴被迫擡起,話語未落卻消失在急促的呼吸之中。
男人炙熱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健碩的身軀擠進女人的兩腿之間,衛青弦覺得整個身體仿佛要被融化掉,滾燙的體溫把空氣都煮得沸騰。
“你休想擺脫我。”他将頭埋進肩窩,兩隻手将人緊緊禁锢住,大口大口地吮吸着獨屬于少女的芬芳。
兩人的力量對比過于懸殊,衛青弦甚至毫無招架之力,除了一雙小鹿般的水眸蘊含憤怒,全身無力如同一隻精疲力竭的小貓。
“你瘋了!”她握緊拳頭朝男人捶過去,下一秒被整個包住,拉在男子薄唇邊。
“你!”
逼仄的小道将兩人鑲嵌其中,衛青弦雙腳虛浮地懸空,被男人抱住腰卡在牆上。
這姿勢讓她十分難堪,全身肌膚燃起無數火苗,燒得她難受至極又無法逃離。
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尖銳的聲音随之而起:“陛下,陛下,等等我呀。”
溫聽在前面走的急,方才同兩人前後腳出來,卻眨眼不見了身影,重逢的欣喜很快被莫名的擔憂籠蓋。
從知道自己要來這裡的第一天起,他就無比期待兩人的再次見面。盡管衛青弦曾經不辭而别,但巨大的失落過後,他隻覺得恐懼。恐懼自己被她抛棄,再次成為一顆被人擺弄的棋子。
“姐姐。”他恍惚地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