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肯定是哪裡搞錯了。”
老鸨笑得尖銳,紅色手帕晃了晃:“哎呀沒錯沒錯,你們呀,全都歸我了!”說着拿出一把賣身契。
怪不得那晴空大師要詢問她的身份背景,她便随便編了一個身份蒙混過去,其他人恐怕就都是正兒八經簽字畫押。以為是三朱神前的投名狀,沒想到成了被人拿捏的賣身契。
如同晴天霹靂般,女孩們全都被驚得花容失色,隻是還來不及反抗,就被拿着棍棒的小厮趕進屋。
“等一下。”衛青弦舉起手,老鸨看過來,她笑了笑,“我想解手。”
老鸨瞥她一眼,似乎有些無語:“小五。”
一個小厮喊到。
“帶這位姑娘去。”
“是。”
衛青弦露出一個假笑,果然不可能放任她一人,連解手都要喊人看着,不過她也料到這種情況。
初來乍到,她得摸清情況。
小厮帶她穿過摟摟抱抱的人群,走到一樓最靠邊的地方,指着最裡頭:“在那裡。”于是不再上前。
衛青弦連連應道,方才她已經初步判斷,這兒就是個青樓,而且規模還不小。
這兒廁所也是用的木門隔開,她數了一下,有兩三個坑位,最裡頭被人占用,她便隻好用最外面的。
剛剛蹲下,就聽到那邊傳來交談聲——
“诶,秦爺兒今兒給了你多少?”
“沒給呢!”
“姐姐,誰不知道秦爺兒可是我們谯縣最闊氣的主兒,路過的小厮都得塞二兩銀子,你說沒給?唬誰呢?”
“哎呀,我告訴你,你别告訴别人。”
衛青弦貼着牆角。
谯縣?
好像就是三朱仙鎮旁邊的縣鎮,因為出産上好的青白瓷聞名。
等到兩人離開,衛青弦才出來,小厮看她一眼,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隻好厲聲叫她老實點。
老鸨将她們招呼到一間簡陋的大通鋪,抱胸在幾人面前走來走去。
她的聲音有些尖銳,即使隻是平常的語氣,落到人的耳朵裡,平添幾分急促和威脅。
“從明兒開始,你們就要跟着我學,學得好,有人肯要你們,就能離開這間屋子。”
女孩中有人站出來:“我不學,我就呆在這裡。”她們終于意識到自己被抛棄的事實,既然如此也不可能心甘情願被擺弄。
老鸨卻笑起來,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你會學的,到了我這兒,不往上爬,萬萬不能。”
衛青弦在此舉手:“我能沐浴嗎?”
老鸨看過來,她閱人無數,雖然面前的少女沒有任何反抗,甚至表現出不同的順從,但言語舉止淡定自若,似乎總在盤算着什麼。
她不喜歡聰明的女人,最好的蠢得任她擺布。
哼出聲:“那邊。”
這房間雖然是個大通鋪,卻寬敞無比,她示意之後,女孩們才發現那邊的屏風後面,冒出奶白色的熱氣。
“行了,你們都洗洗睡吧,别想着跑,我這兒你們跑不出去的,若是被我抓住,有你們好果子吃。”
她說得雖然是恐吓,但也是實話。衛青弦方才路過的時候,就發現這裡打手衆多,外頭還有侍衛全方面包着。
若是草率出逃,定然會被發現。
等人走了之後,女孩們就開始抽泣起來。衛青弦直接洗了把身子,挑了個最靠邊的位置睡下。半夜裡哭哭唧唧的聲音不斷,她索性跳起來。
“哭解決不了問題。”
其中一個黃衣服女孩睨了她一眼:“就你厲害!現在我們都出不去,一定會死在這裡的!”說完又哇哇大哭。
衛青弦扶額:“現在你們知道,獻祭三朱仙就是一個騙局了吧。”
“知道又如何,我們已經被騙了。”另外一個女孩小聲啜泣。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辦。”衛青弦勾了勾手,叫她們靠近些,“我們既然被送到這裡,那就說明,我們絕對不是第一批人,隻要和以前被送到這裡的女孩取得聯系,再偷偷溜出去報官,人證在此,他們都逃不掉。”
“可是,她們既然騙了我們這麼多年,會不會已經和官府勾結?”
衛青弦點頭:“極有可能。”
“那。”
“别怕,我有辦法,報官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我們現在先找到其他女孩,事情得一件一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