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蓮挑着擔子,邁着輕快的步子朝着清酒村走。
迎頭碰上很多村子裡來集市趕集的人。他們還沒有去集市,她的東西就已經賣光了。
不管之前大家和冷家有什麼過節,不論他們背後說冷家什麼,但是現在見了冷月心都熱情的打招呼。
這個冷月心不論如何,很有能。
一個小姑娘,挑起了家庭的重擔。
尤其是那個算命先生不是說了嗎,她以後會很好。盡管他們私底下當做笑話,不相信這些迷信。但是冷家隻要有她,日子便會越過越好。
這是一個不争的事實。
而且冷月蓮也會因為她嫁的很好。冷家越過越好,冷月蓮可以嫁出去,别看着年齡大了,定是可以嫁個不錯的。這是一個不争的事實。
清酒村的人對着她不自覺的友好,直呼着她的名字,喊的很甜。冷月心本就是個熱心腸子的人,也熱情的跟他們打招呼。
她挑着擔子又朝前走了一段路。看到了一瘸一拐走路的蕭睿,他大概也是從集市上剛回來,走了這個路線。
即使隔得有些遠,即使是行人很多,即使隻是一個背影,在人群中她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上次在山中救了他,由于當時下着雨,她又渾身濕漉漉的。還沒有來得及說聲感謝的。此時碰到,她便加快了步子,快速奔了過去。
邊跑邊喊着道,“蕭公子?蕭公子?蕭公子?”
蕭睿聽到叫喊聲,頓住,轉頭看着他。
陽光下的他,容顔猶如雕刻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五官深邃精緻,眉若墨畫,眼似星辰,一雙薄唇微微的緊抿着。一種超然物外的淡漠,仿佛這俗世的一切和他無關。
那個瞬間的冷月心有些恍惚,是不是她看錯了?他不該是這凡世之人。
“這麼巧?”他的聲音溫潤、低沉,充滿着男性的魅力。
前一世,她竟然沒有好好去注意他,他擁有了這樣一副長相,還有這溫潤的聲音。可以在這個世界裡見到他,她的心中暖暖的。
“你也趕集嗎?”她追上了他,靠近了他,和他肩并肩走着,并和他說笑着。
前世她就以嫂夫人的身份和他這麼談笑過。這一世,依然很自然。仿若是見到了親人一般。
“我買了些糧食回去吃。”說完,他拎了拎手裡的面,給月心看了一眼。
他隻是買了面,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
月心想到家裡還有一些腌肉,最重要的是給他做的衣服做好了。看着還剩了一些布料,又給他做了一雙鞋子。
前世她就給他做過,知道他的尺寸。她不能直說,便道,“蕭公子,上次那把油紙傘還沒有來得及送過去。正好遇上,不如從我家門口經過順便拿着可好?”
蕭睿稍微的停住,他本想說不要了。
覺着若是自己說不要了,她可能又給送過來了。
便點了點頭道,“好。”
兩人沿着那條寬闊的大道有說有笑的走着。路上不時遇到清酒村的人,現在月心名氣大的很,即使不是清酒村,附近十裡八村沒有不知道她的。
今天看到她和這樣一個俊美無俦,但又略帶殘疾的男子走到一起。很多婦女便湊到一起,毫不掩飾自己的聲音道,“怪不得她選擇做個貨郎子,抛頭露面沿街叫賣。他家相公好像是個瘸子,腿不行了。”
“就說嗎。好好的女人學做男子的事情。”
......
這種類似的話,一路就沒有停過。
月心和蕭睿都聽到了。
不過誰也沒有說什麼。尤其是蕭睿,依然很自然的和她交流,裝作沒有聽到。月心也是一樣的,無論她們說什麼,她也不去轉頭看他們。
大概兩人快到村頭的時候,蕭睿忽而轉頭看着她道,“我記得我好像并沒有介紹過我的姓氏吧?冷姑娘是怎麼知道的?”
冷月心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微微的怔了一下,她前世因為蘇桐的關系和他很熟。是因為他經常跟着蘇桐去他們家裡吃飯。
這一世呢?
他們好像還沒有什麼交集,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她便稱呼了他蕭公子。
她總不能說我重活了一世,所以知道了你的名字?
于是她淡笑了一下道,“好像聽誰叫過,但是忘了。”蕭睿不知道聽明白了沒有,但是沒有再問。
倒是月心有些心虛,趕緊的拐了話題道,“上次見到蕭公子的時候,蕭公子坐着一輛馬車,還有一個書童。書童呢?”
蕭睿沒有絲毫的猶豫,隻是道,“那是我花錢雇來的。”
冷月心便沒有再問,此時兩人已經進入了村子,沿着村頭的那條巷子徑直朝着冷家的小院走去。
冷月心的家就在村西頭。村頭最西頭的一家,青雲鎮在村子的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