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霆勾唇笑了,再不和冷月心争執。好不容易找到這麼一個說話投機的姐姐,他可不想得罪她。
她說認錯了人,那就認錯了人吧。
但是秦玉霆心中清楚的很,他怎麼可能認錯?
他就認識那麼幾個人,他肯定這個青衣公子就是山後每天練劍的那位公子,無論此時的他裝的多麼像,也不是瘸子。
他站在五樓上,看到過他健步如飛的走路的姿勢。
冷月心沒有注意到秦玉霆的小心思,她一挑窗簾下了馬車,對着越走越近的蕭睿叫了一聲道,“蕭公子?”
蕭睿擡頭看他,本是冷峻的一張臉上,在看到她的那個瞬間,立刻有了笑容。他熱情道,“怎麼這麼巧?”
秦玉霆趴在馬車的窗口,含笑的眼眸看着蕭睿,像是熟人搭讪一般的道,“哪裡是巧?是她一大早就過來書院找她的相公了,隻是馬車才剛剛到而已。”
冷月心聽到這裡,臉‘唰’的一下紅了。他們成婚的時候,說的很清楚。當時為了救她,就是權宜之計。
她也隻是在外人面前稱呼蕭睿是‘相公’,當着蕭睿的面這樣稱呼,她還是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
秦玉霆本就不是一個善于說話的人,和月心待着的這半天裡,幾乎把前面四年說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但是在第一次見到蕭睿的時候,他明明可以待在馬車裡,隻要探着腦袋看就好,明明可以什麼不說。
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這是他曾經的夢,一直以來,他來到青雲山客棧就是為了每天早晨看到他練劍,看着他一個人在山後生活。他浮想聯翩。
關于他的畫,他畫了一張又一張。
青雲客棧裡有,幽霆山莊也有。
沒事的時候就畫他,他今生最大的夢想就是見到他,就是想知道他。當他出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他怎麼會放棄這個機會?
還沒有等着冷月心說話,他便一股腦兒的說了這麼多。
蕭睿擡頭看着面前的馬車,透過馬車的窗口看到裡面那張如畫一般的英俊的少年,禁不住問了一句道,“那是誰?”
“他弟弟。”秦玉霆一邊說着話語,一邊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在下馬車的時候,由于幅度很大,禁不住咳嗽了幾聲。
蕭睿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他有些病弱的身子,他的動作之快,是月心沒有想到的。
直到秦玉霆站直了之後,他才放下心來。才緩步走到自己剛剛站着的位置。
冷月心再次看他的時候,他的步子依然一瘸一拐的。和之前并沒有什麼區别。剛剛也許是自己真的多心了。
秦玉霆向前挪動了幾步,靠着冷月心,又微微的咳嗽了幾下。他擡眼看着面前的蕭睿。
看着他深邃狹長的雙眸,像一隻随時起飛的鳳眼一般。精美的下巴,絕美的五官,還有那挺拔的身姿,仿佛不似這凡塵之人。
這樣的人竟然一直在山後生活着,而且功夫那麼好。最主要的是,他出門的時候竟然也一瘸一拐的,比他還弱。
他再細看他眼眸的時候,秦玉霆總感覺有一種熟悉感,像是在哪裡見過,但是他真的想不起來了。
他見到的人并不多,應該就是在這不多的人中。
長這麼大,他除了生活在青雲山頂的幽霆山莊,便是偶爾去過幾次京城了,除此之外,再也沒有接觸過外人。
比如在青雲客棧,那裡雖然也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但是他一個有印象的也沒有,或者根本沒有去細看,怎麼可能記住呢?
就在他看着蕭睿胡思亂想的時候,冷月心忽而道,“家裡我蓋了十一間房子,有你專門的書房和睡覺的地方,不想讓你在山洞裡面住了......”
冷月心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紅紅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慢慢的低了下去。
蕭睿隻是看着她,點了點頭,道,“好的,我今天就搬過去......”說到這裡,他微微的停頓了一下,便繼續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搬的。”
“家裡什麼都有,都弄齊了。”月心接着他還沒有說完的話,便快速的答道。
“那就坐我的馬車回去吧?”秦玉霆一邊說着,不住地哈着熱氣。他在青雲山頂生活的時候,四季如春,他的寝室就是建在溫泉之上的。回到青雲山客棧,也是生活在溫泉附近。
就如同一朵溫室裡的花朵一般,哪裡受過此時的風寒,他禁不住開始打哆嗦了。他穿着白色的貂毛的外敞,裡面也是狐狸毛的衣衫,哪裡會這麼冷?
但是他站了這一會就是渾身發寒。
冷月心不忍心他站在這裡,拉了蕭睿的衣袖打算登上馬車。秦玉霆先是身子敏捷的登了上去,而後坐在馬車裡的火爐旁等着他們。
就在蕭睿打算扶着冷月心先登上馬車的時候,身後忽然有人叫了一聲道,“蕭睿?”
蕭睿正扶着冷月心登上馬車,此時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過頭,正看到一位穿着很樸素的書生朝這裡走來。
他的步子很快,邊走邊叫着蕭睿。
冷月心轉頭看着他,唇邊有一抹淡淡的笑,她認識他。
他叫柳原。
也是青雲書院的學子,家裡非常的貧寒,隻有一個老娘。前世的時候,和蘇桐和蕭睿的關系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