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拒絕,走了進去。
“哥,回來了。”蘇紅一邊說着話,還一邊對着他的哥哥撒了一個嬌,做了一個賣萌的動作。
她最近又長個子了,長得很俊俏,看上去和冷家的月心有些相似。隻是身姿沒有那麼柔和。
全家都寵愛着的蘇紅有些跋扈,她不欺負馬采花,不欺負蘇桐,唯一對付的就是孫青袖,讓孫青袖難受仿佛是她最大的樂趣。
蘇紅快步迎了上去,一靠近蘇桐便過來挽着他的胳膊,那麼親近,那麼自然。
幾步之後,蘇紅還轉臉看了一下孫青袖,一個勝利者的微笑。蘇桐從來沒有這樣親昵的挽着過孫青袖,但是卻經常這樣寵着蘇紅。
孫青袖趕緊把頭轉到一邊去了,嫁到這個家裡這麼長時間了。她早已經習慣了,習慣了也就不在意了。
馬采花也從旁邊的屋子裡出來,遠遠的,蘇桐便對着馬采花興奮的叫了一句道,“娘?”
馬采花也像個孩子一樣,快步走了過來,直奔着自己的兒子去的,之後挽着蘇桐的另一隻胳膊。
一家三口人就這樣有說有笑的去了堂屋裡吃飯去了,全然不顧及後面默默走着的孫青袖。
她在這個家裡就好像是多餘的。
沒有人顧及她的感受,更沒有人在乎她。
她有些落寞的走到柴房邊,忍着眼眶子裡即将落下的淚水,用手背試了一下,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而後才把柴房裡做好的蘿蔔炖肉端了出去。
孫青袖盤子放到桌子上,又去柴房裡端飯。四口人四碗飯,還有貼了一鍋的菜餅子,一樣一樣的端上來。
蘇紅都把盤子裡的菜吃得差不多了,把裡面的幾塊肉扒拉出來,挑一些給了馬采花,一些給了蘇桐,剩下的都是她的。唯獨孫青袖的面前什麼也沒有。
一直以來,不論是蘿蔔炖肉還是白菜炖肉,她永遠是吃菜喝湯的那個,有時候連湯也喝不上。
在孫家的時候,孫家的日子過得殷實,她可是全村裡最幸福的姑娘,嫁到蘇家,人人都誇她掉到福窩裡去了,她怎麼沒有這樣的感覺呢?
隻是感覺自己更累了,越來越皺巴了,再不是曾經水靈靈的青袖了。
一家子就這樣吃完飯以後,孫青袖還要繼續去柴房裡刷碗、刷鍋。傍晚的時候,她還要去旁邊的菜園子裡擇菜,明天早上還要吃。
隻要她在家,身上的圍裙基本上不用摘下來,家裡的雜活都是一件連着一件。她好久沒有坐下來休息了。
她把柴房裡的碗刷了,又放整齊。把鍋竈收拾的利利索索的。這才背起背簍,拿上鏟子出了柴房的門。
看着孫青袖背着背簍走出了家門,腳步聲漸漸遠去。
這個院子裡再沒有其他人。蘇桐轉臉看着馬采花,問道,“娘,那個避子湯有沒有給她喝?”
“每天給她喝。不喝還不麻煩了?到時候還不是賴上我們蘇家了?”說完這些話,她又鄙夷的眼神看着孫青袖背影消失的地方,繼續道,“隻是那些避子湯就花了我不少碎銀,我都不敢在這個村子裡買,每次去鎮上要走好遠的路。”
旁邊的蘇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你不會上山采藥啊?那些避子藥都是在山上采下來的。你看冷家那個月心不就是每天背着背簍上山采藥嗎?”
馬采花也瞪了她一眼,有些愠怒的語氣道,“你這麼大了,每天就知道在家裡玩。你和冷家的那個月心差不多的年紀,你看看人家,整個窮困潦倒的冷家都被她帶起來了。你再看看你,整日裡在家裡玩。”
蘇紅根本沒有接着她的話說,隻是道,“誰讓你不娶了冷家的姑娘?眼皮子淺的才會去孫家提親。若是娶了冷家的月心,他們家那麼一大片宅子全是我們家的了。”
一提到這個月心,馬采花的心病就犯了。
她長長地歎氣一口道,“你說這個月心也真是怪了,甯願嫁給那個沒爹沒娘的瘸子,也不會嫁到我們蘇家,我們蘇家哪裡孬呢?”
蘇紅有一雙清澈的,會說話的眸子。蘇桐為什麼如此帥氣?就是因為長得像馬采花,馬采花年輕的時候就是個好吃懶做的。當時的蘇家也就是看上了她的容顔,沒想到是個敗家的。
蘇紅的長相也像了馬采花,隻是沒有那麼好看,但是在村子裡也是數一數二的。
她此時轉着自己清澈的眸子,緊緊地盯着馬采花道,“娘,若是當時我哥娶的是冷月心,你們還會給她每天一碗避子湯嗎?”
馬采花半天沒有說話,隻是擡頭看着蘇桐。
蘇桐雙頰泛紅,半天也沒有說話,前世的月心可不就是他的婆娘?好像也沒有孩子。但到底是什麼原因,他真的記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