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侯爺的表情本就是這樣的嗎?
陳堂主這樣想的時候,自己都想笑,幸虧身後的姜海快步上前,施禮道,“陳堂主,陳禦醫已經等了很久了。”
陳堂主愣了一下,難道他來這裡是陳禦醫的意思?
他當然知道陳禦醫是誰,陳家當年撿回來的孩子養大的,說白了也就是他的哥哥,醫術精湛,先是一直在陳家行醫,後來才去了皇宮。
陳堂主打算去見陳禦醫的時候,姜海一定要他們洗過澡、吃了飯再過去。
他們趕了一路的車,确實疲憊了,但是洗澡更衣?
陳堂主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他本就是在京城長大的,京城裡什麼樣的大戶人家他沒有去過?
别人家也沒有去看病的時候還要沐浴更衣啊?他有多年不再進京,難道現在變了?
他心有疑惑,但是沒有說出來。
月心隻以為是山莊的規矩,以為大戶人家都是這樣的,便也沒有多想。
幾人沐浴後換上了衣服,簡單的吃了午飯,這才朝着陳禦醫的藥堂走去。
小侯爺常年患病,這個幽霆山莊裡有專門的郎中和藥堂,常年有幾個郎中在這裡當值。費用都是朝廷裡撥下來的。青雲山頂的其他人家若是生病了,也會過來。
陳禦醫來了幾天了,倒是沒有什麼不适,一天多數時間是在藥堂裡忙乎着的。
在月心和陳堂主他們來之前,姜海先是去了一趟藥堂,秘密地和陳禦醫聊了一會,不知道聊的是什麼。
月心他們進來的時候,并沒有發現姜海。
倒是陳堂主再見陳禦醫的時候,陳禦醫穿了一身的醫服,嘴上也蒙了過濾的紗布,兩人并沒有叙舊,隻是簡單的打了一個手勢。
陳堂主帶着月心和小二來這裡的時候,隻是說小侯爺現在正配藥,需要配型的血。三人便都在這裡抽了血。
最後的時候,說是隻有月心的血可以配型。
月心便沒有介意,欣然接受了。
她和小侯爺不是初次相識,兩人頗有淵源,她對小侯爺的感覺很好。
玉霆軒。
小侯爺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
月心的心裡猛然間緊了一下,以前多麼開朗的一個人兒,此時被病痛折磨成這樣。
她很想親自為他做些藥糕,但是沒有用了。他什麼也吃不下。
當陳禦醫進來的時候,他凝視着躺在床上的小侯爺,問着陳禦醫道,“陳禦醫,他還能吃藥嗎?”
陳禦醫使勁地搖搖頭。
“就是用我的血做了藥糕,他也無法吞咽下去啊?”月心擔心的問着。
“那還有什麼别的法子嗎?換血是唯一的方法了。”陳禦醫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中帶了哽咽,但是看着月心的眼神裡卻滿是恭敬。
月心便對他的感覺更好了。
月心站在小侯爺的榻前,來來回回轉了幾圈,蹙眉歎息了一聲道,“我之前在醫書上看到這種中毒而又非常嚴重的可以換血,是直接換,而不是做成藥糕......”
陳禦醫使勁咽了一口唾沫,臉上有了一些喜色。他不就是想這樣的嗎?但是不想自己說出來。
在月心還沒有來之前,他就對她有一些了解了,知道她頗懂醫理,而且還會配制藥糕,救了很多人。
他本就對月心深感喜愛,現在他已經知道她就是侯府裡被錯抱在鄉下的真千金。他說話的語氣和口吻都很和善,一切需要她定奪。
從出生就抱錯了,一直到現在,侯府都沒有為她做過什麼,現在見面就要她的血,而有可能會給她帶來生命危險,這都是很難說的事情。
為什麼他在最初循循善誘的做好了秦秋雅的思想工作,她在抽過血之後,竟然死活不同意了。那定是有人告訴了她換血之後的風險。
當然後來血型不合。
可是,現在面對這個真的千金小姐,他并不想隐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