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降下一片陰影,朱弘輝伸手抱起了安甯,讓她依偎在他懷裡,吩咐白薇:“脫吧。”
白薇趕緊趁機脫下了安甯的外裳,又替她解開了頭發,朱弘輝這才又将她輕輕放下。他想抽身她卻轉身抱住了他的腰,極為自然的将臉貼着他。這個動作定住了他,他隻得側躺在她身旁。
白薇怕二人凍着,拉起被子蓋在兩人身上,行禮退下,關上了内寝的門。
黃大伴還等在門外,見白薇出來用詢問的眼神看着她,白薇也有些犯難:“甯昭儀睡着了,聖上脫不開身。”
“嗐。”黃大伴歎了口氣,“哪裡有脫不開身?不過是聖上心疼昭儀罷了。”他小心朝裡看了看,“伺候聖上這麼久,咱家從未見過他對何人像對昭儀這般。”
他不由得想起了還在太師府時候的種種,搖了搖頭,對白薇道,“等着吧。若是半夜叫水,咱家就叫敬事房的人來記檔。”
白薇點了點頭。
這一覺安甯睡得極為安穩,隻覺得十分溫暖舒适。等她緩緩醒來才發現自己依偎在朱弘輝的懷中,他身上半蓋着被子,仰躺着睡得正熟。
這是她第二次在他懷中醒來。他還熟睡着,幔帳沒有放下,屋子裡灑滿了晨曦。她看着他的側顔,莫名地覺得親近,忍不住伸出手順着他鼻翼的線條輕輕描繪。快要落到他唇上的時候她停下了動作,腦海裡突然想起昨夜他靠過來時那簡單的、溫柔的一吻。
他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讓她一驚。他長長地呼了口氣,還閉着眼睛帶着濃重的睡意:“醒了?”
她輕聲回應:“嗯。”
“醒了就淘氣?”他的聲音帶着深睡後的暗啞,“我的鼻子有什麼?”
被發現了。她有些羞赧:“沒什麼。”
他終于睜開了眼睛側身看向她。他向着懷裡的她低下頭,含住了她的唇。這個吻和昨夜的蜻蜓點水又不同,他摩挲着她的唇瓣,鼻尖也輕輕蹭着她的,帶着濃郁的親昵。
輾轉中他微微加深了力量,迫使她張開口迎接他的入侵。舌尖相觸,他微沉的眼眸變得更深。
安甯的心劇烈地跳動着,熟悉又陌生的親昵,燃起了身體裡星星點點的火焰。她下意識捏緊了他的領口,不知道是想推開他,還是想讓他更加靠近。
黃大伴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聖上,辰時了,您還要趕去禦書房。”
他放開了她,看着她潮濕的眼睛和微紅的面頰,喉頭動了動,強壓住自己沉聲道:“知道了。”
他再度俯身吻了吻她:“我要起了。”
她随着他坐起,原是想要替他更衣,見他并沒有脫下外裳,不由赧然:“四叔,你……你就這麼将就着睡了一夜?”
他笑了一下,穿好鞋下榻:“我走了,還要趕回去換衣裳。”
門外的黃大伴見明帝出來,趕緊迎上:“聖上,要不要叫敬事房的人來記檔?”
明帝回答得言簡意赅:“不必。”
黃大伴躬身退下,見明帝身上皺巴巴的龍袍,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由得往内寝看了一眼,甯昭儀這是給聖上下了什麼蠱?竟讓聖上接連兩宿破例留宿在毓德宮卻又沒有碰她。他心裡又暗暗提醒自己,以後對甯昭儀的事情要更加上心。
慈甯宮裡,王太後用着早膳,見王大伴躬身進了内殿,開口詢問:“如何,昨夜聖上翻了誰的牌子?”
王大伴小心回話:“回禀太後,昨夜聖上沒有翻牌子。”
“哦?”王太後放下手裡的銀勺,“這個年紀的少年,血氣方剛,初識男女滋味,他倒耐得住。”她見王大伴似乎還有話沒說,“怎的猶猶豫豫?還有什麼事?”
“娘娘。”王大伴小心開口,“昨兒個聖上雖然沒有翻牌子,但是宿在了毓德宮。”
王太後神色未變:“他那般寵愛甯昭儀,遲早的事。敬事房記檔了沒有?”
王大伴回道:“奴才去問過了,敬事房沒有記檔,奴才又私底下查問過毓德宮的宮人,聖上與昭儀似乎還沒有圓房。”
王太後沒有說話,片刻後提起了别的話題:“傳哀家的旨意,月底的春獵,由王嫔主持祭天儀式。”
王大伴低頭應下:“是。”
王嫔接了旨,笑着吩咐宮女拿賞銀感謝來傳旨的太監。一旁的姚貴人上前恭賀:“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王嫔道:“不過是替太後和聖上分憂罷了,有何可賀?”
姚貴人奉承道:“娘娘,春獵祭天,素來隻有後宮之主方可為之。往年都是由太後親自主持,今年欽點了娘娘,可見這中宮的寶座,非娘娘莫屬。”
王嫔笑道:“就你貧嘴。”她走到一旁落座,“這話在這裡胡說便罷了,不要傳出去。”
“娘娘。”姚貴人笑道,“您入主中宮,是人心所向,臣妾可不是胡說。”
王嫔看着手中的懿旨,甯昭儀再受寵又如何?有太後姑母在,這後宮乃至前朝的事兒,聖上不能一言定之。她唇角微微露出了自得的笑容。
海翼從宮裡受驚飛走後,明帝着人去尋它未果。安甯使人去國公府和太師府詢問也沒有消息。安甯心裡憂心,難免悶悶不樂,明帝見狀便發了懸賞令,若是有人能将海翼送回,賞銀千兩,若提供有效的消息,賞銀百兩。
懸賞的告示一出,整個京城的流浪兒都蠢蠢欲動,人人都在外尋獵鷹的下落。這般尋了幾日,宮外傳回了消息,獵鷹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