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浣溪疑惑,“哥哥?”
雲霁斂了斂眸子,興緻缺缺,“你看錯了。”
“噢。”她思維跳脫,“哥哥,你怎麼還背着吉他呀?是要去幹嘛呀?”
“你怎麼知道是吉他?”
糟糕。露餡了。
單從黑色外包,是不能确定是什麼樂器的。
雲霁最經常彈的是吉他,所以她下意識地這麼認為。
“不是吉他嗎?”宋浣溪笑問:“那是什麼?提琴嗎?看大小不像。總不能是琵琶吧?可是,琵琶一般女生彈的比較多。咦?難道是貝斯?”
她亮着一雙眼睛,“哥哥,我猜對了嗎?”
“是吉他。”他言簡意赅,“帶去工作。”
宋浣溪秒懂,肯定是要去錄音棚錄歌。她捧場道:“哇,哥哥你好厲害啊!還會彈吉他!我知道了,哥哥是音樂老師!是要去給學生上課吧!”
雲霁沒答。
三言兩語間,兩人已經到了校門附近,雲霁跨出了學校大門,宋浣溪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邊。
校門旁的保安亭裡,保安大叔躺在躺椅上,搖着蒲扇,看着電視,好不悠哉。聽見腳步聲,他随意瞄了一眼,這不瞄不知道,一瞄吓一跳。
“停停停!誰讓你出去了?假條呢?”保安大叔的咆哮聲從旁邊的保安亭裡傳來。
宋浣溪置若罔聞。
雲霁停下腳步,“回去上課。”
宋浣溪癟癟嘴,“知道啦。”
見二人駐足,保安大叔看了眼外頭毒辣的日光,又感受了下竹制椅背的涼爽,身體很老實地一動不動。
這年輕男人進校時,已經登記過了,由于身形出挑,氣質獨特,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這小姑娘,面相稚嫩,穿着校服,一看就是學生,萬萬不能放走。
小姑娘臉上都是依依不舍,一看兩人就是情侶。真是世風日下啊!
保安大叔暗暗咋舌,這場面他也不止見過一次兩次了。
現在的學生,真是不得了。
但這麼明目張膽,肆意妄為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簡直是對他工作的蔑視!
“趕緊給我進來!”保安大叔怒吼道:“你倆還擱那談情說愛呢?也不看看這是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
按理說,他這麼一吼,少不更事的小情侶鐵定面紅耳赤地分開了,沒準還會欲蓋彌彰地解釋一番。
但這兩人,一個雲淡風輕,毫不在意。另一個……還是那般依依不舍。
宋浣溪凝望着他,“哥哥,那我先回去啦。”
“嗯。去吧。”
宋浣溪轉過身,慢慢吞吞地往裡挪動,走路速度堪比蝸牛。
眼見人過了大門,挪到了林蔭路上,雲霁忽然喊她,“等等。”
她欣喜地回頭,好似終于得償所願似的,飛奔回他身邊,“怎麼啦?哥哥。”
她仰着小臉看他,額前被太陽曬的全是細汗,汗水順着太陽穴往下流,可她好像感受不到似的。一雙眼亮晶晶,就這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雲霁忽的有些語塞,“雲卷要是欺負你。打我電話。”
“嗯嗯!”宋浣溪重重點頭。她笑着,正要說些什麼,上課鈴聲倏地響了起來。
保安大叔忍無可忍,“小姑娘,你哪個班的?過來給你班主任打電話!”
宋浣溪吐吐舌頭,“那我先回去上課啦!哥哥再見!”
“嗯。再見。”
下課時間纏着他,還情有可原。現在再不回去上課,難免讓人誤會。
況且今天,能見到他本就是意外之喜了。和他說了這麼多話,還要到了他的電話,她已經心滿意足。
宋浣溪轉身,小碎步往裡跑,一口氣跑了幾十米遠。雲霁望着她跑遠,保安也沒有追去,剛要離開,見她又回頭望了過來。
距離有些遠了,遠得看不真切她臉上的表情。隻能看到她跳了起來,伸直手臂,大幅度地朝他揮手,像隻撲騰的小蝴蝶。
明明不熟,雲霁卻莫名地覺得,她此刻的表情應當是驚訝的、欣喜的。
“哥哥,再見!”她不管不顧地喊。
雲霁禮尚往來地朝她揮揮手。小蝴蝶一步三回頭地跑遠了。
“神經病……都是神經病。”保安大叔無語,“人都沒影了,還在笑。”
雲霁下意識摸了摸唇角。
原來他,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