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瑤粲不中他的言語圈套，聽了他的話，眼皮都沒擡一下，“哦，那你去死吧。”

朝靈靈信以為真，開心地鼓起掌來，眼兒彎彎眯成條縫，“多又（幸福）哦，好姑娘替天行道啰。”

形勢比人強，五旗使明白自己如今隻能任人宰割，還有跟自己有舊仇的朝靈靈在旁火上澆油，不敢再二三其詞，索性表露出最大的誠意，五體投地道：“請小姐聽我細細說明，此事正關乎朝靈靈小姐——”

朝靈靈本來躺得好好的，聽到這話，偏頭瞪着五旗使道：“呸呸呸，你什麼時候跟我扯上關系了？還大言不慚地拿來做交易，真晦氣。”

語氣裡是數不盡的嫌棄，說完她又笑起來，對齊瑤粲甜甜地道：“好姑娘，我身上沒什麼是你不能知道的，我有能試人真心的蠱蟲，拿來給你用，千萬不要信那個該死的壞人。”

五旗使敢怒不敢言，憋屈地聽她說完繼續道：“我要說的，正關乎那位金科探花柳不言——”

“他怎樣了？他也該死！我對他癡心一片，他眼裡卻隻有那個表妹，你最好告訴我他現在被人追殺埋伏，命懸一線就快麻貢（死掉了）嘛，否則我就讓尕給（蟲子）吃掉你的内髒，再把你丢到田裡當肥料。”

柳不言三個字簡直就像是某種不得了的神秘咒語，一扯到這個名字，朝靈靈就要勃然大怒，暴跳如雷。

五旗使簡直比剛才還要郁悶，朝靈靈不按常理出牌，打亂他的計劃，叫他即将要出口的話價值大跌。

從搜集到的情報裡，朝靈靈和柳不言的牽扯雖然極少，她對柳不言一往情深這件事也沒什麼人知曉，但種種迹象表明，朝靈靈對柳不言确确實實就是一往情深呐！

但朝靈靈這幅恨不得柳不言立馬去死的樣子也很真實啊！

一時間，他也有些猶豫，到底是繼續說柳不言的事呢，還是再換個人說？

不如就說莫少白？他的槍法雖剛猛無比，但缺少配套心法，每動一次武，用出去多少，事後就會成倍地加劇身體的反噬，哪怕此時他隐居山林再不動手也活不過三十歲，實在不足為懼。

若是為了保住自身小命，少不得要把心法的位置說出來部分。莫少白聽聞關乎性命的轉機定然大喜，不得不想盡辦法保住自己。

到時，魚兒一旦咬鈎後，便再也由不得他自己了。

不管是莫少白主動替他求情，還是事後為了活命聽他吩咐，轉刀反殺這位小姐，抑或帶他逃出生天，他都能化被動為主動，重新掌握局面，如今的困頓自然而然可輕易消解了。

隻是少不得要辜負大人一回，但他相信，大人一定會理解他的。

于是他單腿跪地起身，抱拳道：“小姐聽我一言，我還有要事相告……”

“……其實第一部心法的具體位置就在白沙鎮的……”說到這裡，五旗使悄悄地擡頭觀察莫少白的反應。

——莫少白沒有反應。

“……”這不對啊！

細想也是，沒有人比莫少白更清楚自身的隐患了，這些年來他定然也在四處尋找，失望數次，有點警惕心強、心灰意冷倒也正常。

“此次發現的地點同槍王無明曾經交托心法的門客羊春最後出現的村莊附近相吻合，是真品的可能性極大……”

莫少白還是沒有反應，看樣子甚至還有點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