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老實道:“殺過一個,是朱衣門的卒子。”
齊瑤粲又問:“你為什麼殺他?”
五旗使道:“因為他如果不死,我們所有人都會死。”
“此話怎講?”
五旗使忍痛道:“辦差不利,可一不可二。之前剿殺穆行州時已經失敗過一次,如果此次再度失敗,又無人犯重大過錯,全隊都必須去死。”
想了想,他又開口道:“我殺的那人極其弑殺殘忍,殺人前好先把人削成人彘,再千刀萬剮,叫人苟延殘喘,眼睜睜看着自己被虐殺而後斷氣,是以被我挑中做替罪羊。”
“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了,還請小姐從輕發落。”
說到這裡,五旗使緩緩跪坐在地上,不再開口,天要亡他,他不得不亡,此時的他已經完全絕了逃出去的心思,隻能祈求老天大發慈悲放他一馬。
齊瑤粲聽後沉默了會,猛不丁地開口道:“你是怎麼當上他們頭的?”
看武功,看資曆,都不像啊。
武功一般般,年紀看着也不夠老,甚至說得上年輕,要論戰績?就殺了一個人,難道這支小隊都走年輕化建設路子的?
大家都沒什麼經驗,才能說得通啊。問題是就算齊瑤粲是個門外漢,也能看出來其他人動武都是專挑人體脆弱部位下死手的,狠辣得不得了,五旗使武功尚可。但跟黑衣人比,在莫少白面前就顯得十分不夠看了。
要啥沒啥,他還能在毫發無傷的情況下殺掉替罪羊,當上領頭兵,就值得叫人好生思量了。
五旗使也沒想到齊瑤粲會問起這件事,想到死之前難道還要逼他丢回臉,便難得生出些勇氣,“小姐這是何意?要殺便殺,要剮便……”
接着想到自己徹底得罪了齊瑤粲然後被莫少白和泥巴高手淩遲的畫面,算了真的好痛啊。
五旗使可恥地腿軟了,餓狼撲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小姐恕我無禮,我什麼都說,小姐不要千刀萬剮我啊。”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的身體竟然還微微抖了起來。
“……”齊瑤粲對此人的腦補能力歎為觀止,道:“你再不說我走了。”
五旗使痛哭流涕,“小姐我說,我全都說!之所以我能夠成為五旗使,都因為我爹,我爹是朱衣門七傩中的鬼方相——”
旁邊的華曉之微笑道:“恕我直言,鬼方相可沒有什麼兒子,還請閣下編故事編得要認真些。”
“是,是真的。”五旗使擦擦眼淚,哽咽道:“我是他的私生子,經年不見,正是兩年前相認,這才讓我入朱衣門下做了五旗使的。”
“兩年前?”華曉之道:“鬼方相今年年紀三十有五,竟能生出你這般大的兒子?真是奇哉。”
這位朱衣門人面闊眉濃,身高八尺,兩道嘴角朝下撇去,雖堅毅卻透露出幾分苦相,怎麼看都年紀不小了,起碼二十五往上了吧?
鬼方相難不成十歲便能做父親了?華曉之搖搖頭,這人簡直是說謊不打草稿。
五旗使聽出他的意思,雙目有些怒氣,偏頭囔嘴道:“我也沒多大啊,我今年才十六呢。”
衆人:“……”
半盞茶後。
給五旗使摸完骨的華曉之嘴角抽搐了兩下,滿臉無奈地朝衆人點點頭道:“的确是十六歲。”
“……”看着衆人像看什麼稀奇物種似的看着自己,五旗使也有些煩躁,索性轉着身面壁,不讓他們瞧。
齊瑤粲小聲驚道:“才十六啊。”還是個未成年呢。
這長得确實有點太着急了。
結合實際情況考慮,齊瑤粲還是決定重啟勞改計劃,“這樣,那先不讓你死了,但是就這麼讓你在這待着我也不安心……”
齊瑤粲問華曉之:“有沒有什麼藥能讓他乖乖聽話不搞事的?”
華曉之卻是頗嚴肅道:“在下提議,齊姑娘還是好生考慮一下留朱衣門的人在此處的想法為妙。”
齊瑤粲不解:“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