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盜成為金玉樓今年的赢家,為崔時清和李昶赢來了五千兩。
遵循舊例,人人有份,由崔時清、李昶和蔡家兄妹均分。
趙洛行?
他們一緻認為,可以暫時不必稱其為人。
在胡鬧了一通,賺足天字閣裡的羨慕與嫉妒,崔時清和蔡夢期便要花掉這筆錢,結伴來到青雲閣。
看了許久,也沒有入眼的衣裙,蔡夢期揪着崔時清的袖子,連連歎氣道。
“你家三郎的制衣鋪子何時開呀?”
“他忙着呢,哪裡顧得上開鋪子?”
衣食無憂、享盡一切便利的崔時清,除了出門玩樂和暗中做壞事,恨不得紀危舟不離左右,哪還舍得讓他開鋪子?
“忙什麼?我聽說陛下有意提拔他為昭宣使,你家三郎卻推脫了,非要做這校書郎,可平日卻不見他往國子監或藏書閣去,已有不少人在罵你了!”
“罵我什麼?”崔時清瞪着眼睛。
蔡夢期擡起她的下颌,揶揄道:“罵你紅顔禍水呀,把紀家好兒郎迷得沒了志氣,不務正業。”
“哦,原來是嫉妒我生得漂亮啊。”崔時清當即沒了脾氣。
“你呀你!”蔡夢期頗為無語,點了點她的眉心,“你是如何想的?”
崔時清知道好友問的是什麼,揚着眉,直言道:“我有錢,養得起他。”
“你——”蔡夢期剛開口,又忍不住眼巴巴瞅着她,“我真恨自己不是男兒身。”
“女兒身也可嫁入我家呀。”崔時清捏了捏滑嫩的小臉蛋。
“啊,你家阿兄不是不愛洗澡嗎?這讓我很為難的。”
“噗!你!”崔時清笑得眼淚都掉了出來,一邊拭淚一邊解釋道,“那是小時候啦,現在、不會了……”
“崔氏時娘,你要勸服我,敢不敢真誠地看着我的眼睛說話。”蔡夢期雙手叉腰。
“不敢。”崔時清捂面偷樂。
“不靠譜。”蔡夢期嗔視了她一眼,笑罵。
“不是,我都被你鬧糊塗了。”崔時清又笑了一陣,擺手道,“我說的是堂兄。”
“你堂兄、崔雲許?”蔡夢期回憶着問道。
“對,你不是見過我堂兄嗎?他性情和善,是個極好的人。”
“那都多久啦?再說他也太溫吞了,我這脾氣哪裡受得了?”蔡夢期扭捏地婉拒道。
“正是脾性不急躁,才不易與你吵嘴。”崔時清揚眉瞅着,語重心長說,“我家堂兄生得越發标緻了,你且再考慮考慮?”
“若能比得上你家三郎,我便嫁了!”蔡夢期渾不在意地說。
“哦?那你是嫁定了。”崔時清取笑她。
蔡夢期驚愕道:“崔時娘,為了堂兄,你居然昧心至此嗎?”
崔時清眨了眨眼睛,媚笑道:“你且等着吧,看我堂兄怎麼把你也迷得沒了志氣。”
“那我還真要見一見!沒迷住我,你可得悠着點我的爪子。”
蔡夢期說罷,便撲向她,鬧了起來。
*
青雲閣并不是沿街鋪子,它地處于宅院中,原來的主人是江南客商,故而一處一景皆細膩雅緻。
雅間羅布在院落各處,遍眼小橋流水、亭台水榭,私密性極好,對于世家權貴而言,制衣之餘、還是個可以賞玩的去處。
但今日,在青雲閣這種揮金如土的地方,崔時清和蔡夢期卻花不出錢,商議過後,隻得轉戰别處。
剛出閣子,也不知女使是如何引路的,居然讓她們碰到了迎面而來的王家夫人與王思玉。
她們撇開眼視而不見,已錯肩而過,王思玉卻追了上來。
“你很得意是嗎?”
聽着唐突的質問,看着這雙仇視的目光,崔時清彎唇笑了笑。
“若你問的是我過得好,那麼我确實很得意;但要是說的是你過得不好,其實我沒有那麼在意,也就無所謂得意不得意了。”
這似乎過分了點?
蔡夢期瞪圓了眼睛,看着王思玉被氣得眼圈通紅,唯恐她們打起來,默默擋在中間,以身隔絕這對冤家,厭煩地揮了揮手。
“我們不想吵架,你走吧。”
吵架嗎?她也想像以前一樣随心所欲,但她沒有機會了。
自從阿兄失蹤,她和母親便沒了依靠,在家中過得越發艱難。原本她想毀掉那個庶女,沒料到卻把自己葬送了進去。
江相明!她堂堂尚書嫡女居然要嫁給那樣的人!
她一輩子都毀了!但是所有和她作對的人,都别想好過!
王思玉一把推開蔡夢期,兇狠地盯着自己的死對頭,“憑什麼,你憑什麼可以嫁給紀家阿兄?你這樣心思惡毒的女娘,憑什麼!”
“怎麼?你想嫁?可你也沒有多善良呀!”崔時清扯了扯唇角。
王思玉眼神閃躲了一下,咬牙道:“不,我才沒有觊觎紀家阿兄!這世上隻有阿柔與他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你不配!是你搶了阿柔的姻緣!”
“所以你來找我,是為他們抱不平?”崔時清心底有些不舒服,面上卻還是那般張揚與跋扈。
“對!沒錯!”王思玉想也不想便道。
“哦,好,我知道了!既然沒有你的事,你現在便可以走了。”崔時清皮笑肉不笑道。
“……你!”王思玉胸脯起伏着,怒得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