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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眼眸微動,面露愠色:“為何現在才說?”
我連忙跪下,說:“茲事體大我不敢胡說!華商堕魔之前是上神,如此修為,他說不定早已察覺到有人在窺探他,故意利用我,透出假消息,要害師傅你!”
“如果師傅因我的話,獨排衆議,部署防禦,枕戈待旦,事後卻被證實是假,帝君與廣陵君正好可以借題發揮,治你一個盲聽盲信的罪名,師傅的能力也将被質疑,等到下一次,狼真的來了,也不會再有人信師傅了……”
“你可知道他預備怎麼來?”
誰知銀練跳過我長篇大論,順着我的話繼續往下問,我露出一絲不解,他說:
“我問什麼,你答什麼便是,至于其他,我自會判斷,采信與否皆與你無關。”
“……這我不知,也覺奇怪,魔界中除了三位魔君,能日行千裡闖入天宮的,超不過百人,如想要大軍進犯,二十四天的時間……将将夠他們出魔界邊境,穿過不周山,抵達南海……”
“這樣的話,戰場不該在天宮,不周山率先與魔界短兵相接,他們才是第一道防線,屆時不周山向天宮求援,戰争就地爆發,如何能蔓延到天宮?我覺得此事蹊跷,所以才未及時禀告……”
“起來吧,我如何不知你的如履薄冰,為自己考量何錯之有,乃人之常情,我自不會怪罪你。”
“多謝……師傅……”
我千恩萬謝地站起身,隐藏無用,我心中的小九九是瞞不過他的,乍聽之下,我剛剛的解釋似乎也十分有理,但實際卻是明哲保身。
華商那個老匹夫和我淵源頗深,縱使我連見都沒見過他,但我與他卻是那種“渾身張嘴”也說不清的關系!說我是“天選間諜”都不為過!
如果二十四天後無事發生,追查下來,我就是謊報軍情的罪魁禍首,我身上的“千蛛情絲”必然瞞不住……
心中惴惴,與他說話看似随意,其實每句話我都在肚子裡過了幾遍才說出口。
“此事暫且不要說與别人聽,待我處理完今日的事,再找你詳問,到時再做應對。”
“是!”
先前我背叛了他,他沒有計較,實則卻是連解釋的機會都不願給我。這個男人相當自負,他認定了一個人不可信,基本上就是死刑了,沒得翻案,就算哪天我還能重獲聖心,那也是他寬恕了我的罪過,并非冰釋前嫌。
還好,目前來看,我好像對他還有點用處……
“銀練戰神。”
多日不見,東娥神女竟成了階下囚?這風水輪流轉得和電扇效率一樣!
我張大嘴巴,瞪大眼睛,這啥情況?戰神的家務事?為什麼要讓我來旁觀?
顯然東娥神女已經被關了一陣了,情況不明,我也不敢輕易落井下石,一臉懵地拱了拱手:“師母好……”她被關在鐵籠裡,幾乎和當時的相思仙子如出一轍,連待遇都差不多!
“師兄有禮……”
擡眼就看到了守着神女的兩位劍仙,逐一行禮,以此來表明我還是紫宸宮大家庭的一員。
餘光一閃,夷林的鱗蛇劍上有血,我不禁眼皮跳動……的确,進來時沒見到神女平時那些撐排面的侍女。
收回心神,我不敢深想了。
“雲筱!”夷林見到我卻一臉喜色,馬上将劍收起,怕我誤會他嗜血暴力,怪起戰神:“師傅你怎麼把她帶來了?這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徒兒帶她到外面去吧?”說着就要來牽我,誰知戰神語出驚人:“她是不是傷過你?雲筱,天宮自有法度,本尊為你主持公道。”
“……………”就連東娥神女都不免動容。
我更是驚訝到當場傻在那裡,戰神這延遲也太高了,八百年前的事了,他現在是要為我做主嗎?衆人的視線都在我身上,我回過神,雙手在身前擺動,吐泡泡般吐一連串“不”字。
“她?她傷了你?為何傷你?傷在哪裡?”可能夷林家剛通網,他後知後覺,而且一上來就抓錯重點!他一直以為我臉上的傷疤是源于雲台刑罰,将它賴在了兆和身上,“你為何不告訴我!難道我……師兄保護不了你嗎!”戰神在,夷林及時改了口。
“沒……都快痊愈了……”就别節外生枝了,放我去邊上看戲行嗎?我讪笑着遮掩道:“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隻是師母對我的教導罷了……”
餘光瞥見戰神正在玩味審視,我馬上正了正容,偉光正說:“師兄,有師傅做主,雲筱已然知足,也想開了,況且,如何才算作公道?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嗎?難道要我在同樣的位置對着師母劃上一刀?一來雲筱膽子小,做不來這樣的事,二來我也不願成為憑借心情對他人施加暴力的人。”
任誰也挑不出這番話的毛病吧?正當我洋洋自得時,夷林在旁邊說:“沒關系,師兄幫你砍。”
“…………”我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眼。
“惡心。”
冷不丁的一聲哼笑,讓氣氛凝滞,月餘未見,那個挽着戰神胳膊撒嬌的小姑娘懶懶地斜倚着藤椅,神态成熟了許多。東娥神女欣賞着自己纖纖玉指上圖雕的金箔花樣,美人歎息,旁若無人地說:“令人作嘔啊……是我做的,你過來割開我的臉皮便是,好過在這裡惡心人……”
“銀練戰神,你看啊……”女人用神位稱呼自己老公,說話的感覺像在伸懶腰:“世間還真有這樣善良不計前嫌的人啊,戰神你真是好厲害哦,這種寶貝都被你找到了。”
“你是怎麼找到她的啊?不容易找吧?本尊真是好羨慕你呦,哈哈哈……”女人陰陽完,放肆大笑,這些人沒有被她放在眼裡。
“你這勾引别人夫君的小騷貨,打個商量?行行好?放過本尊?在他人眼中,你越忍讓明理,本尊便越惡毒滑稽,要拿本尊墊腳襯你的善良美好,也挑個本尊不在眼前的時候,好不好?”
……不是,大姐!
我就說兩句場面話,這場合,你總得允許我裝裝大尾巴狼吧!戰神見我不是他媳婦的對手,他也不能真的縱容夷林砍神女,于是叫夷林先帶我出去。
剛到外面,夷林就不顧其他,與我解釋說他沒有殺人,“她們……那毒婦的随行侍從被師傅遣返回不周山,是月塵師兄押送的,送出了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