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一頓:“而且他跟我那個妹妹岑樂盈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可為什麼岑家還是要把我嫁過去?
“因為顧家需要子嗣,而我岑謠謠修為停滞六年,價值遠不及岑樂盈,用來給顧家生一個有天賦的孩子,再好不過。”
這些都是原身即将經曆的事。
“我都被這樣對待了,為什麼還要喜歡他?”
話音一落,在屋内的祈成酒緩緩睜眼,視線又看向了床邊的鵝黃色手帕。
若有所思。
而茉語已經徹底被說服了,她歎了一口氣:“可是小姐,事情哪有這麼容易。”
岑謠謠緩緩笑開,一把拍在茉語肩頭:“幹什麼呢小茉語。”
她起身,伸了個懶腰,擺弄了下腰間的鈴铛。
“兵來将擋就是了。”
太陽正當空,烈日落下,透過籬笆時減弱了三分熱烈,落在岑謠謠的眉眼,隻餘明媚。
顧修言進院子時瞧見的便是這一幕。
少女一身素衣,眼眸好似比日光還要耀眼。
他神色一頓,要出口的苛責停在嘴邊。
誰曾想少女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原本上揚的嘴角緩緩壓下,眉頭緩緩皺起。
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讨厭的東西。
他心裡那點莫名的情緒蕩然無存,他将手邊的靈草扔在一旁。
“岑謠謠,你說給我采藥,就給我這些?”
岑謠謠卻沒有應這話:“你傷這麼快就好了?”
顧修言輕哼出聲:“我的傷本不是大事,隻靈力躁動不安才遲遲沒好,是阿盈給我找來了清音鈴,我才将将好轉。”
他踢了踢扔在一旁的靈草。
“早前你托人給我送了這靈草我還以為你終于上了點心,不曾想還是敷衍,這靈草随處可見,你若不想理會我不理會即可,何必拿這靈草惡心我。”
突然被罵了一頓的岑謠謠:??
她看向腰間的清音鈴。
啊?
她敷衍?
原身為了這個破鈴铛命都沒了,這還敷衍?
而且什麼時候這個清音鈴是岑樂盈找來的了?什麼東西啊。
她看向茉語,才聽了一通成親真相的茉語已經徹底跟岑謠謠共情。
她當即站出來:“清音鈴分明是我們小姐找到的,小姐為了取清音鈴險些死了,養了半個月的傷才好,顧公子這話說的好沒道理。”
“你家小姐取的清音鈴?”顧修言笑出了聲,“這分明是阿盈為我取來。”
他模樣過于笃定,看得岑謠謠心裡一梗。
隻覺得火氣蹭的就上來了。
她取下腰間清音鈴,指尖一揚,靈力融入清音鈴中。
“叮鈴——”
空靈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卻像是落在所有人靈魂的耳邊,是直擊靈魂的安撫。
連花草都安靜下來。
“清音鈴已經認我為主,這是最好的佐證。”
本以為這出到這就結束了,沒想到眼前男人竟然猛地神色一變。
說出來的話更離譜。
“岑謠謠,你為什麼什麼都要搶阿盈的?這分明是阿盈險些丢了性命才取來的清音鈴,為何認了你為主?”
……
哈,我搶她的。
哈哈,我搶她的?
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會笑出聲。
岑謠謠氣笑了,她看向茉語,又看着顧修言,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話才好。
那邊顧修言還在繼續:“岑謠謠,我勸你趕緊解了與清音鈴的契約,把清音鈴物歸原主,不然到時候東窗事發,後果有你好受。”
受不了了。
岑謠謠猛地把清音鈴一抛,呼呼幾道靈力打入。
原本安撫的鈴聲瞬間變得淩厲,緊接着幾道由鈴聲成印的靈力刃就要打在顧修言身上。
他眸色一凝,抽出劍抵擋。
沒抵擋一下,便退後一步,直到退出小院才靈力刃才将将停下。
下一刻門猛地關上。
隻有一道清麗帶着愠怒的聲音:“顧修言,我的院子什麼時候變成你想進就能進的地方了,你不敲門就進來,我便能将你打出去。”
聲音稍稍停頓,聲音的主人像是還是氣不過,又往聲音裡加上了靈力。
“至于清音鈴,你但凡有點腦子,多問幾個人到底是誰去拿了清音鈴就不會在我面前講這種蠢話。
“你有找我的功夫,不如去看看腦子和眼睛。
“還有,我就用靈草敷衍你怎麼了,我就敷衍你怎麼了?”
之前的傷還沒好全,這麼一用靈力讓岑謠謠面色一白。
一旁的茉語面露擔憂,就要過來把脈。
她擡手阻止,想了又想還是覺得生氣,餘光中又看見了旁邊緊閉着的房門。
她閉了閉眼,緩解呼吸。
再次擡眼時面上的愠怒已經不見,隻剩下微紅的眼眶。
她推開房門,聲音帶上哭腔:“祈公子,我如今的處境你都瞧見了,我,我也知曉不該與你說這些。可我真的沒人可說,無人可聽了。”
她直直伏在床邊:“我是真真受不了這委屈,你就當做沒聽見,我如今隻是想找個人訴說一番。”
岑謠謠的小院本不隔音,修士耳聰目明,自是都能聽得見。
外面的本想解釋幾句的顧修言正聽見了這幾句。
什麼祈公子?什麼公子?
岑謠謠院子裡還藏了個男人?
他心裡頓時揚起無名火,一道靈力猛地打在院門上,入目是大開的房門,而透過房門間隙,是伏在床邊的岑謠謠。
而床上,是一面色蒼白,卻如此俊朗的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