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小姐到底做了什麼事,竟讓家主都震怒了?”
“不知道,不過家主立時召見了各長老,許是風雨欲來了。”
“說什麼呢!”
領頭的弟子立時喝止:“在這說閑話,容我禀告六長老。”
職守的弟子任職靖守堂,而靖守堂歸六長老掌管,自是怕六長老的。
那幾人立時閉了嘴,而在幾人都沒反應過來的間隙,一旁的樹影晃了一瞬,暗紅的妖力殘留在地上逐漸消散,幾人結束交接,這處也再次歸為平靜。
順利進來的祈成酒左右查看,仔細查看地形。
此處比别的地方靈力更足,尤其是半山腰那處,應是靈脈的中心,又正好安着一出院子。
院子比岑謠謠那間大了幾倍。
他眸色一凝,足尖輕點,暗紅妖力一閃而過,身形消失在此處。
這正是家主住所。
周圍布滿了陣法與術法,層層防守下依稀能瞧見仍在打坐的身影。
一身黑金法衣,屬于元嬰的靈力環繞在他身側,一柄挺直的劍,在旁邊立着時不時嗡鳴。
岑家主,元嬰修為,此屆最強。
指尖的妖力跳躍了瞬,想要脫離指尖朝着裡面的男子而去,卻才脫離了一瞬便猛地回縮。
他如今的妖力相當于人族的金丹修為,面對元嬰仍遠遠不足。
他眸色一暗,隻躲在暗處将這裡的各種陣法術法銘記于心。
時間逐漸流逝,他看了一眼上空,半輪彎月逐漸暗淡,漆黑的天也有變亮的迹象。
該走了。
他準備離開,卻在剛動腳的瞬間猛地停住。
他緩緩回頭,隻見那黑金法衣身旁落了一渾身漆黑布袍的人,漆黑布袍,他七歲那年再熟悉不過的衣服樣式。
他眸色一凝,耳朵微微豎起。
卻因為布了隔音術法全然聽不見。
他看着腳下的術法,思量了瞬便不再猶豫緩步向前,踩着陣法的空隙逐漸靠近。
随着他步伐的邁入,隔音術法落在他身後,聲音也愈加清晰。
“家主,小公子那邊喚您過去。”
岑家主:“何事?”
漆黑布袍的人身子更低了:“是夫人,夫人說需要大小姐。”
提及岑謠謠,岑家主終于有了變化,他眼眸輕擡:“要大小姐做什麼?”
“說是半月前大小姐得了清音鈴,清音鈴對小公子的病有益。”
“清音鈴?可與今日阿盈與我說的事相關?”
“有些幹系。”
岑家主卻沒再說話。
許久之後才應:“你先下去。”
“是。”
漆黑衣袍的人邁出門口,他神色無常,慣常避開陣法,卻在一個錯眼看見一團黑影。
“誰!”
下一秒屬于元嬰的靈力猛地彈射而出,朝着黑影而去。
祈成酒身體快過大腦,暗紅妖力立時擋在跟前,卻頃刻碎裂。
靈力刃打在他胸口,他眼眸微縮借着靈力的沖力彈射而起,半輪彎月中一道矯健身影一閃而過。
“去抓人。”
“是!”
靈光迅速遍布山頭。
不斷找尋。
祈成酒已經回到了岑謠謠的院子,他輕喘着氣,撕開胸口衣襟,偌大的傷口還閃着靈力。
元嬰一擊,必定留痕。
他忍了忍,拿出匕首對着自己胸前——
匕首寒光一閃,一整塊血肉被生生剜去。
血液飛濺,被立時揚起的暗紅妖力吞噬,不曾落地一滴。
“滴答——”
汗液落地,暈出一片水花。
他擡手将汗液抹去,血液還在不斷湧出,他靠在一旁,仰起的脖頸青筋爆出,汗液不斷順着下颌滑落,低落進衣襟,混進血液裡。
他卻咧嘴笑開,蒼白幾乎被汗液浸濕的面容上緩緩浮現笑,竟顯出幾分癫狂。
他擡手用妖力覆蓋住傷口,血液才将将止住。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天光也将亮。
耳邊逐漸傳來别的聲音。
“小姐你醒了?”
“我這是怎麼了?”
“是寒毒,你染了寒毒……”
他忍了忍,緩緩起身,将身上沾了血液的衣服脫下,将要換上新的衣服時動作一頓。
他若換了衣服必出破綻。
被汗液浸濕的發絲垂落,黏膩在下颌。
他随手将衣襟扔在一旁,就這樣未着上衣躺在了床上。
他的呼吸逐漸平緩,身體也始終緊繃着。
一個時辰後,門口傳來聲響。
“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