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密密麻麻全癱倒在地上的異族,但數量過多,還是有幾隻未被光照射到的漏網之魚,他們在空中盤旋着不敢落地。
洛烏斯趁機迅速上前扛起盧默,掉頭跑進岩穴。
“把盧默放下吧,我懂一點治療魔法。”弗萊爾一邊催促,一邊上上下下打量着狼狽的兩人,洛烏斯隻挂了點彩,沒有受到緻命傷,但被異族圍起來的盧默情況卻不大好,身上散出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洛烏斯低頭把盧默放下,忍不住攥緊拳頭,“都怪我,如果不是為了救我,盧默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異族的攻擊畢竟不是小孩子打打鬧鬧,每一擊都是奔着奪命來的。
他的耳朵聳拉下來,聲音落寞,“如果不是我執意要來禁魔區當挑戰者,盧默也不會……”
“先生,停下你的忏悔,光明神可不在現場。”弗萊爾打斷他的話,“等盧默醒了或是死了,你到時候對着盧默怎樣痛哭流涕都沒關系。但現在,盧默還昏迷着,有懊悔的時間不如快來幫我為他止血。”
“哦……哦!”洛烏斯神色微怔,他怎麼覺得弗萊爾和剛剛見面時有些不同呢,是他的錯覺嗎?還是說王室的公主都是這幅模樣。
但洛烏斯也順利地被弗萊爾一席話拉出了自責情緒,他慌忙地翻了一遍身上儲物戒指,取出為這次挑戰任務特别準備的藥品。
“這是我們出發前準備的東西,你看看有能用上的嗎?”洛烏斯緊張地看着弗萊爾,白皙的臉在弗萊爾狐疑的神色中逐漸泛紅,他們準備東西在王室公主面前确實有些寒碜。
弗萊爾擡眼掃過那堆藥品,全是些包裝簡陋的三無魔藥,無生産日期,無有效期,無制作者。
一看就是私人小作坊低價售賣的産品,從标簽看。應當是最低級的止血劑和止痛劑,除此之外還有厚厚的一卷繃帶。
但無論是治愈魔法還是魔藥,這些用後立竿見影的魔法文明造物都讓繃帶這種東西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弗萊爾也很少見到這種落後文明一截的東西。
“當然有了。”但弗萊爾毫不拒絕,拿過止血藥劑和止痛藥劑,一齊灌進了盧默嘴裡。
“帶了備用衣服嗎?”弗萊爾問。
“帶了帶了!”洛烏斯點頭回答道,接着,他眼前一道銀光閃過,咔嚓咔嚓幾聲,盧默上半身的衣服變成了幾塊碎布。
弗萊爾簡單為其清理了傷口的血污,她看着盧默滿身的疤痕,最後在側腹部一個灼傷的燙痕上停住目光。
那是個十字架狀的燙傷痕迹,清晰地像紋身一樣,沒記錯的話那是聖堂對牢犯施重刑時的特殊魔法,即使痊愈也無法消去疤痕,彰顯着罪犯的身份。
不過,聖堂的事她并不關心,這個人是不是逃犯也和她無關。
光明陣營最擅長的就是将所有陰暗邪惡的東西用光明的大旗遮蓋,把那些隐私肮髒的東西以另一種秩序安置在人們看不見的陰影之下,還要美名其為懲惡揚善。
弗萊爾想起上界那群老頑固天使,又想起了西爾維,心中暗自慶幸取得了預備役神明資格的是西爾維而不是其他某個滿嘴美德善意的惡心天使。
弗萊爾招呼着洛烏斯幫忙,面無表情地用繃帶把盧默的上半身都纏了起來,包括那些讓人看了不爽疤痕。
“這樣就可以了?”洛烏斯看着她用繃帶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疑惑道。
“還沒結束。”弗萊爾長長呼了口氣,單手按在盧默纏了厚厚繃帶的腹部,猛地向下一按,綠色魔法陣在她掌心落下的位置一閃而逝。
昏迷的盧默随着她的動作,發出痛苦的悶哼聲,難言的痛楚讓他掙紮着睜開了眼睛。
睜眼的瞬間,他下意識去抓自己的配劍,但是卻抓到一隻健碩的小臂。
“盧默!你醒了!”洛烏斯驚喜喊道,“太好了!你還活着!”
洛烏斯用力眨巴着自己的眼睛,把眼眶的熱意狠狠壓了下去。
盧默因為疼痛而鎖緊的眉頭在看到洛烏斯豎起的獸耳時逐漸舒展,他想起來了,他把洛烏斯推離了異族攻擊範圍,但是他自己很快就被一群異族包圍了……
他竟然沒死?!
“多虧了弗萊爾,是弗萊爾救了我們!”洛烏斯指着外面死了一地的異族,詳細描述着聖光乍現的一幕,又誇贊起弗萊爾的高超醫術來。
盧默一聽洛烏斯的描述,瞬間明白了真相。他感受着體内充沛的魔力,以及不斷被魔法治愈着的傷勢,除去有些痛外,他被撞傷的内髒已經痊愈。
這一切都是弗萊爾的功勞。
盧默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倒也不責怪這個沒眼色的半獸人小子,他一手拉過在一旁手舞足蹈着演示弗萊爾治療手法的洛烏斯,按着那顆大頭一同向弗萊爾的方向跪拜下去緻以感激。
“嘿,你就是這樣對待把昏迷的你帶回安全地帶的救命恩人的嗎?!快把我放開!”洛烏斯被冷不丁一壓,嗷嗷叫着,剛剛萦繞出的溫情氣氛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