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假裝沒看着’….意思太多了!
讓花不同與夜聽琴聽着别扭,臉色變得很難看。
夜聽琴已經面紅耳熱,就要動真怒,上前理論一番了;是花不同一直摽着胳膊,不令其沖動。
花不同不是冒失鬼,做事有闆有眼。打量着小兩口,細品二人的對話,猜測他們的身份。
那仙郎口口聲聲說‘祖祖輩輩生活在花家堡裡’,還用了‘主子’這個稱謂,很可能是花家堡的下人子弟。
隻是花不同很奇怪,下人裡面還有這号人物?敢當街置喙他和夜聽琴?瘋啦?這是要造反嘛!?
這匹夫匹婦,究竟是誰!?
可不等他想明白這一切呢,那碧眼仙姝得理不讓人的再次開口:
“切~!‘君子信道笃,自知明,不肯偷為一切之計。小人投隙抵巇,無所不至也’。明明是他們僭越祖制,拿個普通信件冒充急事,想要混淆視聽,蒙混過關!”
“夫君為何反過來讓我置若罔聞,熟視無睹?别拿吾當那村姑來調教,這可不是什麼正經流俗,這種‘瞪眼瞎’的夫倡婦随,吾甯可不做!也不要同那小人一般模樣!”
之前她說得花遮柳隐,拐彎抹角;這次卻是直言不諱,正氣凜然。
将夜聽琴那點投機取巧的小心思,昭然若揭的直指出來,衆目昭彰,毫不留情。
登時讓夜聽琴的赧顔變成了大黑臉,積羞成怒,當街點指,瞋詈道:
“哪裡來的勇男蠢婦,膽敢置喙本小姐!?……。”
她本欲興師問罪,卻被花不同一把攔下,正顔厲色的呵斥道:
“聽琴,大庭廣衆之下,莫要矜才使氣,壞了家風!”
随即壓低音量勸慰道:“小不忍,亂大謀!不要因為這等小事,壞了花家千年來的美譽!”
說罷,便搶步上前,對二人拱手道:
“這位卿子,芳卿,花不同這廂有禮了!小姑娘是吾的外甥女,名叫夜聽琴。嚴格來說,她不是我們花姓,在花家堡裡,她便是客。與其方便,禮順人情而已,不必小題大做。她不谙世事,言語冒犯之處,還望二位海涵!花不同想請問二位:貴姓高名?來花家堡,有何貴幹?”
他說得很講究,直指夜聽琴外戚的身份,輕描淡寫的便把此事翻了過去。
更是讓身後的夜聽琴警醒過來,意識到自己是那同門異戶,是走娘家的親戚,這才斂氣斂容,暗氣暗惱的不做聲了。
那仙郎聽着妻子正色直言,幾番擠眉弄眼,卻不能令其打住,隻好拿眼睛溜着花不同這邊。
此時,見他過來見禮,畢恭畢敬的還禮,眉飛眼笑的答道:
“六叔是真貴人!數年未見,已經忘了晚輩。小侄花子祺,是令侄花在雲的貼身跟班。内子是麥東帝國人士,名叫玉瑤瑾。剛剛随小侄回家裡來,如有冒犯,還請六叔大人有大量,多多擔待小侄新婦!小侄日後安定下來,定帶她去給叔叔請安告罪。”
花不同聞言大驚!
急忙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将他重新打量一番。
原因是花子祺侍候的主子極為特殊!
花在雲是他三哥花不俗的獨子,在花家堡子侄一輩裡面排行老二,是花家下一代的二公子。
卻在三年前意外走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多年來音信杳無。
此事已經成了花家堡上下,梗在心底的一塊鐵疙瘩,沉沉甸甸的折磨着每一個花家人。
就連逢年過節,都因此事變得索然無味,蒙着一層陰影,哪裡還有喜慶氣氛?
全家上下,刻意的不在花不俗面前表現出喜慶歡笑,生怕他思子心切,觸景傷情,那個中滋味,何其苦也?‘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隻有花家人才有深刻體會。
如今,花在雲的貼身跟班回到花家堡來,便是看到了尋獲花在雲的一線希望。
可以了結這多年來的家門愁苦,花不同登時大喜過望!
将前面的龃龉甩了個十萬八千裡,也顧不得什麼上下尊卑,急忙上前按住花子祺的肩膀,直眉瞪眼,一字一句的詢問道:
“你當真是花子祺!?你快告訴六叔:我那苦命的侄兒….他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