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遲渾身脫力,咬着牙從嘴裡擠出兩個字。
“滾開!”
虞幼泱沒松手,嗓音輕柔:“燕遲哥哥,别動,你身上是被人種了鎖心珠吧,我來幫你緩解。”
說着,她放緩了捏着小珠子的力道。
燕遲果真好受了許多,雖然心口還是絲絲泛着疼,卻已經不像剛才那般劇烈。
“你……你知道鎖心珠?”
他喘着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
少女似乎因他的質問而有些緊張,“我知道。”
她看上去不像是在說謊。
而且他身上的鎖心珠在她抱過來的時候,真的平靜了下來。
也許是剛才的疼痛讓他心有餘悸,他沒再動,任由她抱着自己,靜靜平複着呼吸。
長睫垂下,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虞幼泱本打算若他推開自己,就再催動鎖心珠,沒想到他這麼老實,心裡不由得冷笑一聲。
狗都是這樣的。
吃了痛才會長記性。
他身上源源不斷的熱意讓她舒服了不少,虞幼泱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小火爐子對她來說真是太好用了。
為徹底打消他的疑慮,她細聲細語道:“之前家裡抓到過一個妖怪,那妖怪身上就被種了鎖心珠,家裡人冥思苦想,才研究出了能緩解鎖心珠的秘法。”
燕遲眸光微動,擡眼向她看過去,像在分辨她話中真假。
虞幼泱說的當然都是假的。
鎖心珠是她爹爹明夷散人親自做的法寶,分為子母珠,專門用來控制抓到的妖怪,子珠一旦被種下,就會在心髒裡密密麻麻的生出根。
倘若有不聽話的,直接催動母珠,妖怪身體裡的子珠受到感應,牽一發而動全身,痛不欲生,自然就隻能聽話了。
為了能控制住燕遲,明夷散人還特意做出了改良版,讓鎖心珠能夠被種在人的身上。
這也就意味着他和那些妖怪一樣,成為了鎖心珠主人的奴隸。
隻要她想,毀了手裡的母珠,燕遲也就活不成了。
虞幼泱對爹爹很有自信,她爹爹做出來的東西,沒人能夠解得了。
燕遲本也不信,可鎖心珠的反應不會有假。
虞幼泱觀他神色,故意道:“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鎖心珠被種在人身上呢。”
見他眼底果然劃過一絲恥辱,心中才覺得滿意。
他這個模樣還真是百看不厭。
燕遲冷冷看着她。
虞幼泱捂住嘴,眨巴眨巴眼睛,“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和别人說的。”
她眼睛一轉,又道:“而且說不定,我可以解了你身上的鎖心珠呢。”
燕遲一怔,“你說真的?”
她點點頭,“不過短時間内解不了,這個要慢慢來。”
沒有人願意讓自己的性命握在其他人的手裡,燕遲看她的目光發生了變化。
這女人還算有用。
“那就有勞了。”
又過了會,等他認為大小姐不會再催動鎖心珠之後,他才低聲道:“放開我吧。”
虞幼泱松開手,挪蹭到他面前看他。
她緊張兮兮地為自己解釋道:“我是看那個邪煞要出手傷你,一時情急,這才撲到你身上的,本來是想幫你,卻沒想到還連累了你,你不會怪我吧?”
語氣中還帶着點自責。
燕遲打量着她。
少女身上尚未幹透,那件總是披在身上的白狐披風也早就不見了,輕薄的鲛紗沾水後緊貼着身體,胸前弧度美好而誘人。
他隻掃了一眼,又嫌惡的移開視線。
虞幼泱見他沒說話,輕聲喊他,“燕遲哥哥?”
她小心翼翼的,似是生怕惹他不快,纖細的脖頸上還有他剛剛掐出來的印子。
燕遲終于有了反應。
“當然不會。”他頓了頓,似笑非笑道:“倒是我,醒來的時候還不太清醒,錯将你當成了那個鬼嬰,希望你不要介意。”
虞幼泱險些沒笑出聲。
他分明是看清她之後才下的死手,現在發現她另有用處,才說出這些話來搪塞她,免得她去找那個小道士告狀。
她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是在生我的氣呢。”
燕遲:“……”
許是她之前一直穿着披風的原因,現在沒了披風,燕遲看她總覺得有幾分單薄。
她臉色不太好,發髻也有些松散,身子還在微微發抖。
燕遲皺了下眉,“你很冷?”
虞幼泱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這種程度的寒冷她早就習慣了。
她搖搖頭,“我沒事。”
燕遲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既然沒事就快點起來,我們還要想辦法從這裡出去。”
虞幼泱:“……”
要不還是弄死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