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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念是吧?”
做完筆錄,一名女警察安撫完一旁驚魂未定的夏星,走過來給白念遞了一杯溫水,看了眼這個鎮定的小姑娘一眼,确定了她的身份,才緩緩開口。
“多虧了你的及時趕到,才恰好制止了這場暴力犯罪事件。”女警察神情間頗為贊賞,不過随後又話鋒一轉,“但你的行為還是太過冒險了,你孤身一人砸開酒店門,萬一沒有控制住嫌疑人呢?很容易讓自己陷入危險,最好的方法還是等警方一起行動。”
白念抿抿唇,剛才情況太過危急,警察沒到,酒店人員不肯透露住客信息,她本來想等警察過來,沒想到夏星直愣愣問了一句鎖門的事激怒了男人,她緊急之中抱起旁邊的消火栓就往門上砸,趁男人開門的一瞬間朝着他的關鍵部位猛踹了一腳,趁他捂着褲.裆吃痛的空隙拉着夏星就往外跑。
“作為警察,這是我的提醒。不過……”女警察輕笑了一聲,轉頭去看戴着手铐蹲在角落裡依舊滿頭大汗地捂着某處的男人,神情裡是掩飾不住的痛恨,“作為女性,我還是要誇你一句,幹得漂亮。”
白念擡起頭來,與眼前留着飒爽短發的女警對視了一眼,淺淺地笑了一下。
她瞥了一眼角落裡的男人,問了一個她最關心的問題:“他會很快被放出來嗎?”
女警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拍拍她的肩膀,力道很穩:“人證物證俱在,一旦定性為強.奸未遂,參照強.奸既遂犯量刑,最高可以三年。”
女警說着,眼神示意了下夏星身上的痕迹:“”更何況,還有故意傷害罪。”
白念和夏星對視了一眼,看了眼她肩膀和手臂上的瘀紫,攏過她的肩膀無聲地安撫她。
“按理說你是成年人了,不過考慮到你的人身安全,我們警方還是通知了你的父母來晉城接你。”女警又轉向一旁的夏星,她乖乖地點了點頭。
“還有,你剛高考完,社會經驗不足,這很正常,過去了就過去了。以後一定要對網絡上的陌生人保持警惕,特别是……”女警考慮了一下小姑娘的自尊心,狠了狠心還是說了出來,“特别是網戀。”
緊繃了一晚上的夏星在最後兩個字裡終于還是紅了眼眶,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滾:“他怎麼會是這樣的人,一切明明都那麼好,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白念歎了口氣,将她攬到自己肩膀上,任由小女生放聲大哭,放肆發散自己初戀的一腔心動和期待化為泡影的委屈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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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夏星回到網咖以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江佑正在前台焦急地等着白念的消息,聽到迎賓小熊終于開口說話,他立刻站起身來,邁開長腿三兩步跑到門口,然後就呆住了。
“這是誰?”他驚訝地看了眼白念身旁的女生,個子不高,留着齊肩短發,齊劉海下是一張乖巧的臉龐,隻是——兩隻眼睛腫得像赤紅的核桃。
白念心累地歎了口氣,帶着夏星進門:“一個朋友。說來話長,我先給她訂個酒店。”
夏星小心翼翼地擡起頭看了眼面前的男生,她今天對男性生物産生了陰影,不着痕迹地往白念身後縮了縮。
江佑:……他看起來很吓人嗎?
他一頭霧水地擡手試圖整理一下自己卷翹的頭發,然後跟着兩個女生進去了。
好在夏星雖然受到了驚吓,卻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看到白念在上夜班,她瞬間明白自己給人造成了多大的麻煩,沒有再纏着白念不肯放手,吃完江佑買來的夜宵,乖乖去了對面的酒店休息,臨走前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回過頭來軟聲軟氣卻一本正經地說:“謝謝姐姐。還有,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白念拍拍她的腦袋笑了一下:“快去吧,好好休息。”
送走夏星,她這才來得及拿出塞了很久的耳機,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戴久了耳朵有一點痛,她随手把耳機丢到了電腦旁,準備坐下來緩口氣。
在她沒注意的角落,彈性良好的耳機在桌面上蹦跶了兩下,輕輕地彈到了鍵盤的某個按鍵上,咔哒一聲,遊戲界面上的麥克風悄然打開。
急急忙忙把江佑叫來,白念慚愧地對他攤攤手:“抱歉啊,又麻煩你跑這一趟。”
江佑看了眼白念額間的細汗,貼心地沒有再多問,開了瓶微涼的純淨水遞給她:“沒事,先喝口水吧。”
白念伸手接過水感激一笑:“你快去休息吧,現在這裡有我。”
交接瓶子的一瞬間,江佑看了眼她的手指,驟然瞳孔一縮:“你的手怎麼了?”
白念不明所以地擡起手看了眼自己的右手,這才發現食指和中指背部擦破了一大塊皮,幸好傷口不深,隻是往外零零星星地滲出點血絲。
大約是剛才砸門的時候撞在牆上了。
她這才感覺到右手火辣辣的痛感,嘗試着彎曲了兩下,輕輕地“嘶”一聲回答江佑:“沒事,破了點皮,貼個創口貼就好。”
江佑一言不發,轉頭去拿來醫療箱,掏出碘伏蹲在她棉簽就開始給她消毒,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平日裡總是笑意滿滿的眼睛異常嚴肅。
白念下意識想伸手去接過棉簽:“我自己來吧。”
“白念。”江佑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來看她,頭一次字正腔圓地喊她的名字,讓白念愣了愣。
“有時候,你可以不用那麼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