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禹:好的,那可以一起吃飯嗎?
n:抱歉,有約了~
收起手機,白念攬過“約會對象”丁菲菲的肩膀,拿起餐盤到窗口前排起了長隊,輕輕舒了口氣。
其實她自己也沒想好要怎麼面對這件事,理智上她能理解嚴禹隐瞞真相的行為,但情感上她一時間接受無能。
——索性把一切交給時間吧。
打完飯找了個位置坐下,剛吃了兩口,剛加進去的心理學社群裡突然發了條公告。
【@全體成員哈喽親愛的社團成員們大家好啊!本學期的納新流程已經結束,為了大家更快更好地上手本社團相關事務,也為了避開期中期末的緊張節點,按照慣例,我們将在開學一個月後的周末,也就是本周末,與音樂社和體育社合作,舉行鄉村兒童助教聯合公益活動~有事不能參加的成員可以請假哦。】
下面緊跟着一條定位,白念點開一看,活動地點在晉城南邊的一個小鎮上,查了一下,大概有三個小時的車程,她還沒回複,就收到一條私信。
江佑:你要參加周末的活動嗎?[小狗微笑]
n:參加吧,本來也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江佑:唉,我還以為是因為我呢。[小狗哭泣]
n:……你這個樣子你那些粉絲知道嗎?
那天菲菲給她看了論壇上的帖子後,她随手往下翻了番,作為晉大的風雲人物,有關嚴禹的話題占據了相當一部分比例,不過也有很多關于其他人和事的讨論,其中就有江佑。
雖然才大二,他的話題量也不少,那頭紅色張揚的碎發已經快成了他的标志,再加上讨喜的長相和出色的專業課成績,吸引了不少關注。
江佑很坦然:知道啊,對喜歡的人主動一點怎麼了?[小狗叉腰]
白念歎了口氣。
n:我說過我不喜歡你。
江佑還是很坦然:我也知道啊,我喜歡我的,不關你的事。[小狗叉腰]
白念頭疼地收起手機。
她有點後悔答應他參加心理學社了,誰知道他能這麼锲而不舍呢?
雖然活動在周末,白念還是向章以苓請了個假,保證自己不會耽誤項目進度。誰知道章教授壓根不在意這個,笑呵呵地大手一揮:“去吧去吧,年輕人就該多去做些有趣的事情,況且還有你師兄呢,做不完的就丢給他搞定。”
白念摸了摸鼻子,悄悄給莫名背上雙份任務的某人發了條消息。
n:如果章老師把我的任務丢給你,不用管就好,等我周一回來會自己完成的。
嚴禹回得也很快:嗯,我周末也有事。
白念放心地收起手機。
——所以周六一早,她在校門口集合的隊伍裡看到一派悠然單手插兜、背着吉他倚在樹下的嚴禹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男生憑借矚目的身高優勢,很快在人群裡發現了她,下一秒就直起身來,邁開長腿兩步走到她身旁,遞過一個袋子,溫聲道:“給你帶了早餐。”
“……”白念擡起頭來看他,“這就是你說的有事?”
“對。”嚴禹很坦然。
“……你大五了,”白念提醒他,“誰大五還在參加社團活動?”
她用餘光都能看到,旁邊幾十個參加活動的同學眼睛都快在他們倆身上瞪出窟窿了,目光裡全是好奇和八卦的意味。
“沒有規定說不行。而且……”男生淡淡地笑着,目光沉靜地注視着她,“我是來追人的。”
……白念麻木地把臉扭到一邊。
嚴禹看着留給自己的半個後腦勺,輕笑了下,伸手拿過白念肩上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我幫你拿。”
“……不用。”白念伸手就要奪回來,奈何男生比她高出許多,态度自然地把單肩包往自己肩上一挎,和身後的吉他并作一列,揚了揚眉笑道:“這麼多東西。”
白念讪讪地收回手:“……沉就還我。”
她提前一天看了許多社團之前的活動日志,生怕自己準備得不夠齊全,能帶的繪畫工具都帶上了。
“不沉。”嚴禹臉上挂着淺笑,又舉了舉手裡的豆漿和奶黃包,“家裡做的,沒放太多糖,應該不膩,嘗嘗看?”
白念無奈地揚了揚自己手裡剛準備丢的塑料袋:“我剛吃完。”
“沒事,”嚴禹神色不變,“我應該提前問你一下的。”
說着就要收回手,白念歎了口氣,伸手接過了他手裡的奶黃包:“……給我吧,不要浪費。”
她撥開袋子,輕輕咬了一口看起來白嫩綿軟的包子,奶黃包的皮很薄,一口就能咬到裡面淡黃色的夾心,白念吞到嘴裡嚼了兩下,然後頓在原地,偏頭去看一旁垂着眼睛看她的男生。
“怎麼樣?”他問。
不知道是不是白念的錯覺,他眼裡全是溫柔和……期待?
她艱難地咽下嘴裡的東西,盡量委婉地感歎了一句:“你家阿姨的手藝還挺特别……”
這奶黃包看起來十分正常,但是裡面的餡料一言難盡,夾心硬得像石頭,嚼起來像溫熱的橡皮……但她不好意思說。
嚴禹目光從她的表情轉移到她手中的包子,語氣突然低了下去:“……很難吃嗎?”
心念轉圜間,白念腦子裡靈光一閃:“不會是你做的吧?”
嚴禹沉默了。
白念懂了。
她低頭看了眼手裡的東西,進退維谷,目光複雜。
“……第一次做,沒經驗,抱歉。”嚴禹輕咳一了聲,伸手拿走她手中的東西,“難吃就别吃了,豆漿應該沒問題。”
白念低頭喝了口豆漿,果然,這簡單的東西還好沒有翻車,她真心實意地點了點頭:“嗯。”
“上車啦上車啦!”遠處社長已經在催促大家集合,嚴禹面無表情地扭頭尋找垃圾桶,把手裡的東西扔了出去。
白念來不及阻止他的動作,看了眼他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從他平靜無波的臉上看出了一絲五味雜陳。
她拔腿往車旁走去,咬了咬唇壓住嘴角的笑,一本正經地壓低聲音,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開口。
“其實也沒那麼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