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參加活動的有三十幾個人。除了心理學社的大部分人以外,音樂社和體育社各自來了三五個成員。
大家各自結伴找到座位坐了下來,大巴上沒剩幾個空位了。
白念跟在嚴禹身後,排着隊上了車,擡頭看了一眼,有點兒犯難。
她剛入群沒多久,除了不知道為什麼還沒上車的江佑,跟其他人都不太熟悉,更别說另外兩個社團的成員。此刻上了車的同學,彼此認識的大多三三兩兩坐到了一起。
除了兩個并排的位置,其他零零星星有一些落單的空位。
她看了一眼前面正在找座位的嚴禹。
他正站在兩個并排空位的地方,為了避讓後面上車的同學,往裡面的座位挪了挪,随後舉起手臂把吉他和白念的包放到了行李架上,想要出來讓白念坐進去靠窗的位置,一名青色短發、鉚釘皮質短裙的女生突然往他外面的座位前一站,擋住了他出來的動作。
“學長,你這兒沒人吧?”女生爽朗地笑了一下,沒等嚴禹開口說話就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
“抱歉,這裡有——”嚴禹低下頭正要說清楚,站在一旁看了全程的白念突然扭過頭去,沖着嚴禹位置前排一名落單的女生微笑了一下,出聲打斷了他的話:“你好,請問你旁邊有人嗎?”
那名安安靜靜坐着的女生禮貌地搖了搖手,細聲細氣地笑道:“沒有,我是大一的……還不太認識人。”
她坐在過道這一側,說完話幹脆紅着耳朵站起身來讓白念進去。
“謝謝。”白念挪進去坐下,轉過頭緻謝。
右後方的嚴禹卡在靠窗的座位裡,腦袋被行李架壓得半擡不擡,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被凝視着的白念感受到頭頂後方傳來的無聲怨念,無辜地挑了挑眉,扭過頭沖他淺淺地笑了一下。
“學長你快坐,”那名短發女生催促了嚴禹一聲,看到男生垂眼坐下後,态度熟稔地湊上來聊天,“怎麼突然要來參加活動,我們都以為你不在學校呢。”
看來是音樂社的老成員,彼此應該是認識的人。
“嗯,有事。”嚴禹禮貌而客套地應了一聲。
“行吧,”女生點點頭,早已習慣了他生人勿近的模樣,爽朗地笑了一聲,“還以為沒有跟你合作的機會了呢。”
嚴禹指了指頭頂的吉他箱,拒絕地很委婉:“我這次不彈鋼琴。”
女生幹脆利落地捋捋一把自己的短發,毫不在意:“沒事啊,吉他也可以合奏。”
嚴禹盯着前排默不作聲的後腦勺,忍了又忍,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不好意思,我這次是來追——”
“咳咳咳!”白念剛吸了一口豆漿,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她旁邊的馬尾女生瞪大眼睛遞過去一張紙,白念感激地接了過去,掩住嘴唇心有餘悸地透過玻璃窗看了一眼後排的男生,眼睛裡尴尬和警告的意味強烈。
車裡不知道何時已經安靜了下來,許多同學豎直了耳朵,眼神欲蓋彌彰地四處亂瞟。
白念:……
她可不想接下來的行程被當成被參觀的猴子。
嚴禹沉默了。
“嗯?”他身邊的女生好奇地偏過頭,“你說什麼?”
“沒什麼。”
他靠回了座位,盯着玻璃上清麗的側影看了半晌,掏出手機。
晉大男寝315微信群。
嚴禹:起來聊天。
高旭:?
高旭:怎麼了呢?雖然您為了陪嫂子,鴿了兄弟早就說好的籃球賽,但兄弟還是得在星期六的早上八點早起陪您唠會兒嗑,充當您二位絕美愛情路上的墊腳石?
白景行:我敬你是條漢子。
嚴禹:還不是嫂子。
高旭:?
高旭:您要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來,把不高興的說給兄弟聽聽,讓兄弟們都高興高興。
白景行:悄悄+1。
張澤陽:大聲+1。
嚴禹重新收起了手機。
司機在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帶。
他拉起身側的金屬扣,把它當成高旭,把另一端面無表情地捅了進去。
“念念!”
一道清澈的男聲響起,大家不約而同地擡頭看過去,率先看到一頭醒目的紅毛。
江佑終于姗姗來遲。
他一上車就快速掃視了一遍,飛快地鎖定了白念所在的位置,三兩步跑過來在她們這一排的過道中站定,看白念已經坐了進去,遺憾地抿了下唇角:“我來遲了,本來還想跟你坐一起呢。”
全車好幾十雙眼睛在江佑和白念身上來來回回,連他們中間隔着的馬尾女生也情不自禁往後靠了靠,努力減少自己在中間的遮擋,給江佑留出說話的空間。
一直在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白念:……
她虛弱地擡頭沖他擺了擺手:“·……你快坐下吧。”
江佑看了一眼白念外側的馬尾女孩,不好意思地捋了下頭發,友善地笑着商量道:“同學,可以跟你換個座位嗎?前面車門那裡靠窗的空位,我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