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又一場的秋雨過後,冬天又悄悄來了。311和508的六人行,變成了固定的四人行。蕭行對着一旁的高胖然和汪彥辰抱怨道:“你倆是不把我和原梾當情侶嗎?”
汪彥辰:“你倆特殊嘛。”
蕭行:“那是我顧及你們感受。”
高暢然撇撇嘴:“你那是低調行事,幹我們什麼事。”
原梾笑道:“劉誠和熊妹子已經形影不離了,幾乎見不着人。”
高暢然:“唉,你們這幫臭情侶,哥們我一個人挺自在,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幾人不約而同地明白其中含義,一起樂了。
蕭行:“大辰呢?你怎麼跟樊林和尚一個樣?”
汪彥辰不知道在想什麼,反應有點遲鈍。他是個運動健将,一場秋季運動會,幾乎包攬了所有中長跑項目冠軍,還代表學校出去比賽,不光校内連校外都有追求者,隻是他冷峻沉默不怎麼社交,很快又把人都吓退了。
高暢然對他十分好奇:“你不會是心裡住着白月光吧,初戀?”
汪彥辰被齊齊望向他的好奇目光盯得直發毛:“你們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
高暢然:“朋友間互相關心嘛,真看破紅塵了?”
汪彥辰:“看破你妹,我很正常。”
高暢然:“既然正常那就是有白月光,是誰?肯定不是本校的,高中同學?”
汪彥辰:“不是,别瞎猜。”
高暢然:“要不,就是以前受過情傷?”
汪彥辰無奈道:“你有完沒完?”
高暢然:“最後一種可能,就是你跟他倆一樣。”
汪彥辰作勢要别他胳膊:“老子就喜歡獨身一人,怎麼,不許嗎?”
高暢然笑道:“許,懇請你千萬不要談戀愛,不然老子真的要當死肥宅了。”
汪彥辰:“行,要不今晚跟着我去跑步?”
高暢然:“草,快樂死肥宅萬歲。”
說說笑笑間,四人緩步進食堂,已過午,很多快餐檔口已經閉餐,食堂用餐的人零零落落,四人去二層一家湯粉館,取餐時碰到了夏祎,跟她随行的還有一個個子中等,留着中分發型,有點上世紀文藝氣質的青年男子。
夏祎打扮随性,戴着帽子穿着登山靴,不像去采現場,倒像爬山剛回來,她往靠窗的位子處邊卸背包邊道:“蕭行!過來一起,正好有事和你商量。”
她很渴,灌了大半瓶水才向衆人介紹道:“這是我跟你們提過的于海學長。”
“誰是蕭行?”于海連繁文缛節都沒有,非常直接。
蕭行道:“學長,怎麼了?”
于海出現場吃飯常常快速扒拉兩口,漸漸形成了習慣,即使沒事也有點匆匆忙忙:“我們可能找到了你說的彭思齊上的那個暗網。”
蕭行驚道:“怎麼發現的?”
“去年夏祎跟我提過彭思齊的事後,我就混迹各種暗網深網想看看有什麼選題可以深入調查的,多數網站都是違禁品交易,我跟學校網安系的同學調查過幾個,賣家IP地址在世界各地,實際都在國内,買家除了用比特币支付的其餘很好追查,我在追查過程中,在其中一個網站看到一位外國網友求購一種軟件病毒,這種病毒近幾年勒索過多家企業,名字叫鲸沉,在一衆回複中有人提到一個網站,網站沒有名字,隻說首頁是一個由代碼組成的少年剪影,需要對方給賬号才能登錄進去。”
蕭行:“少年剪影?彭思齊隻說像平常交友網站,并沒提到這幅圖。”
“那是其中一個,主站沒有特定名字,域名一直在變更,這也是它不被注意的原因,彭思齊上的那個是訪問量較多的一支,很好找,通過那個網友發的鍊接我很快就進去了,确實如彭思齊所說,跟我們常見的交友網站一樣。”
高暢然見過很多奇怪網站,除了各種古怪炸裂的名字,其實大同小異,好奇道:“學長的意思是網站其實是售賣軟件病毒的黑客聚集地?”
“是不是黑客聚集地不知道,不過确定的是有人通過這些交友網站裡的加密軟件,進行病毒售賣,國外那位網友回答問題需要支付比特币,我搞到一點問了一個問題。”
“你問了什麼問題?”
“如何進入那個代碼少年網裡買到鲸沉?對方回答向網站裡的加密軟件發出邀請,邀請時貼圖你的比特币賬戶,比特币不低于20個,跟着等待回複就好。”
高暢然:“這門檻也太高了,我要有那麼多比特币,用的着去勒索嗎?”
于海:“是啊,别說20個,一個我都搞不到,我P圖發申請試了試對方沒回複。”
高暢然:“學長怎麼判定網站就是彭思齊上的那個網?”
于海:“不知道有人相互介紹還是什麼原因,訪問量較多的那支網站聚集了一批相當消極的人,其中不乏富二代,最關鍵的,一對一加密聊天軟件也很符合,除非巧合,我沒再發現其他這樣的網站,隻是我想不通,加密聊天需要申請,可彭思齊确是主動被邀請。”
蕭行突然道:“楓林湖是彭思齊臨時更改的地點,對方沒來。程教官看了很多卷宗,江介近幾年有多起失蹤案,甚至有外省的少年被引來江介最後失蹤,程教官推測,他臨時更改地點這一舉動救了他。”
于海意識到什麼,噌地起身,原地打個轉又坐下道:“彭思齊還說了什麼?”
“跟他約定的那個人喜歡,男孩。”
于海顯得有點激動,像害怕又像是亢奮,自言自語道:“代碼組成的少年圖,這些人難道是他的獵物?”
原梾忽地想起療愈館裡那個帶着面具的人,掌心裡那個圖形印章是少年側影,他翻到課本背面,畫出記憶中圖形,問道:“是這樣的少年側影嗎?”
“我沒見過,隻有比特币賬戶通過對方發網址才能進去網站,我可以在其他網站問問少年圖長什麼樣。”于海對着畫拍了張照片,匆匆扒拉完餐盤裡的飯,抓起背包起身道:“我得去趟刑警隊。”
夏祎飯還沒吃幾口,塞了兩個煎包急忙跟着起身,原梾遞了他未開瓶的水:“學姐,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謝了,跟李星漢說,這兩天不用等我了。”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蕭行隐隐有些不安,原梾畫的少年側影是個簡圖,少年盤腿坐着仰頭笑得純真:“你在哪看到的這幅圖?”
“療愈館,上次面具繪畫活動,我随機組合的搭檔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他有一個圖形印章就是少年側影,那天大家都戴着面具,我不知道他長什麼樣,他從始至終沒說一句話。”
高暢然:“如果代碼少年跟你畫的少年側影一樣,有兩種可能,一你是他的目标,二那人長期混迹于那個網站,碰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