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蕭行和高暢然去上課，在教學樓門前又被學生會的堵了。

“蕭行，你如果敢報警，入侵學校系統還有鎖同學手機電腦的事大家一定會追究。”

蕭行看幾人有中有兩個被他鎖過電腦，反問道：“你們這麼着急，看來知道造謠诽謗是違法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

“報警處理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就不怕戴個有前科的帽子？”

“那就兩敗俱傷好了，我無所謂，造謠诽謗這罪名可大可小，這麼多人驚動警察，學校怕丢人才這麼上心吧。”

“蕭行，你入侵校網，學校沒有報警處理已經是格外開恩了，你還想怎麼樣？”

“道歉啊，真心實意地道歉，還有處理随意編新聞帶節奏的。”

“你見過外網有哪個因為發表言論坐牢的，你的行為隻要追究一定會坐牢。”

“被鎖文件的可以去報警啊，事出有因，到時他們會知道我手裡到底掌握了什麼證據，還有我自報家門而已，隻要我願意我可以讓你們誰都找不到證據。”

“蕭行，你少他媽嚣張！”

蕭行冷笑道：“我還告訴你我最不怕被人威脅，滾開！”

“瘋子！”

經蕭行一鬧，網上關于原梾的消息溫和很多，熱度也逐漸褪去，衆人的關注點放在了蕭行和一衆網暴造謠者的對峙上，涉及學校聲譽，連平日愛拱火的都消停許多。蕭行上課，去食堂吃飯，無時無刻不抱着電腦，他在盯那個虛拟撥号器。

蕭行去找過唐小溪，她是通過插畫社網站認識的林躍，互相讨論過畫展，隻在線上接觸過一段時間，并沒見過面。

他還拜托陸昂約過蘇億禾的室友，打聽到蘇億禾也是在網上認識的林躍，林躍帥氣多金，是個古怪的青年畫家，經營着幾家畫廊。蘇億禾非常喜歡他，甚至有點崇拜，有段時間她經常收快遞，各種香水包包，她們都以為兩人在談戀愛，後來才發現蘇億禾很少出去約會，林躍好像一直對她不冷不熱的。

蕭行想起水環山小學第一次見林躍，冷漠孤傲，跟人說話惜字如金，打招呼時直直望着原梾，旁人甚至都不屑多看一眼，倒好像早就認識原梾似得。

想到這，蕭行給于老師去了電話。

“捐贈是匿名進行的，當時他來學校看了一眼捐贈設備是否到齊就走了，什麼都沒說，我還以為他是被派來監督學校的。”

“設備是學校購置的嗎？”

“是，他匿名捐款時發了郵件，規定錢要用到購買多媒體設備上。”

“打款賬戶是個人賬戶還是公共賬戶？”

“通過福利機構捐贈的，有什麼問題嗎？”

“沒，謝謝于老師。”

林躍處處小心，現在即使去福利機構查看捐贈賬戶，除非有直接證據證明他犯罪了，不然警方都無權查看信息。蕭行無力地靠着椅背，眼睛空茫地盯着電腦屏幕，想暫時放空一下腦袋，突然發現那個虛拟撥号軟件連網了，是在線狀态。

他迅速坐直身子，喊道：“胖子，上線了！”

高暢然正在遊戲中酣戰，快速閃退打開軟件，靜待對方登錄。軟件後台有多處漏洞，隻要對方連網登錄，他們就能驅動埋好的病毒。

蕭行快速定位地址，屏幕上實時出現的位置圖像讓蕭行瞬間驚出了冷汗，位置信息顯示在星榆六區。

高暢然驚呼：“草，跟你們在一個小區？”

蕭行細細查看了網絡ID後，罵道：“我草他大爺！”

“怎麼了怎麼了？”

“胖子，調攝像頭。”

“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到。”

蕭行打開實時界面，拔了電腦充電線就要走：“走，去堵人！”

“到底怎麼了？”

“他在我家！”

“啊，他怎麼進去的？草草草，老子是技術宅，你怎麼老拿我當特種兵用，就我這速度能堵到誰，搖人。”高暢然邊穿鞋邊打電話：“大辰，救命！”

不到5分鐘，311和508火速集合校門口，看到校門口有同學攔下一輛出租車直接上前搶了，李星漢躬身抱歉道：“對不起對不起，十萬火急。”

蕭行盯着屏幕，調出聽筒放大音量，對方界面正在輸入一串熟悉的号碼，這時，聽筒裡突然傳出一聲冷笑：“蕭行，我果真小瞧你了，我做的軟件有人入侵我會不知道嗎？”

車内衆人屏着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對方繼續道：“你猜原梾會不會接電話？”

眼看蕭行要爆發，高暢然一把抓住他胳膊，搖搖頭示意他沉住氣。

“你既然這麼想知道我會幹什麼，那我就實時演示給你看。”

電腦界面，林躍将軟件号碼名稱改為‘老木頭’，接着撥了原梾号碼……

一瞬間，蕭行失控般喊道：“林躍，我操你媽！”

屏幕裡的電話，嘟嘟地響了幾聲，每一下都像在倒計時的定時炸彈，蕭行想争奪對方電腦控制權，可為時已晚，幾人心裡默念道：原梾，别接電話！

原梾還是接了，氣息不穩一聲不吭地等着。

聽筒裡突然傳出原闳識的聲音：“小木頭。”

再次聽到熟悉的聲音，原梾眼淚奪眶而出。他知道那不是原闳識，可就是迫切地想相信對面的聲音是真的，原闳識還在，一切都沒變。他咽下委屈與憤怒，極力掐着自己的虎口，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好一會兒劇烈的疼痛終于将他拉回現實。

原梾長呼一口氣，出聲時還是控制不住地抖着音道：“你想做什麼？”

“想你了。”

蕭行電腦上的實時畫面突然被切斷，位置和聲音信息消失了。他憤怒地扣了電腦，環顧四周看出租車正在等紅綠燈，拉開車門朝路口奔去。

高暢然正在查看星榆六區的分布圖，看蕭行下車跑了，急忙拉住也要下車的汪彥辰道：“大辰，你跑得快，堵樓梯，星漢你守東門，劉誠守西門，我去堵地庫！”

此處離星榆六區還有一個路口，衆人收到命令火速行動……

原梾很想罵人，可對着這把聲音連一句重話都說不出來，他抹了眼淚強壓怒意：“你覺得這樣很好玩是嗎？我該叫你羅瑞？還是林躍？”

“你終于想起我了？”

“你到底想怎樣？”

“我給過你機會，可你完全不在乎，現在該你來找我了。”

“我為什麼要去找你？”

“小木頭，再次聽到我的聲音是不是很懷念，下次換成蕭行？”

“你有種别用他的聲音！”

林躍爽快地切回原聲，笑道：“好啊，我早就明牌了，來找我，你知道在哪能見到我。”

“如果我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