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心居開發商不願意投資怎麼辦？”

“等我和我爸考察好路線出一份方案，你拿着這個去跟小鎮開發者談，成功率會高很多。”

曹揚一開始被派到這鳥不生的蛋的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會發現寶藏般真想立刻把原梾套個麻袋給綁了，問道：“村民固執，如果不願意怎麼辦？”

“村落閉塞，人們普遍對改變以及新興事物難以接受。先不要跟村民說建基地，修山路全無壞處，他們也有工錢拿，等路修好了，小鎮自然有人來村子踏青秋遊，建基地能讓大家富起來，他們到時會願意的，這樣你工作也好做，村莊活了，年輕人也願意返鄉。”

曹揚都快成星星眼了，贊賞道：“我看這工作應該由你來做。”

“從小看得多而已，我并不擅長與人打交道，也沒有能力像學長一樣處理這麼多複雜難題，我就想專心做設計。”

“你願意來這破敗之地？”

“我得和我父親商量，不過基本能确定我們會定居雲心居小鎮，我奶奶能得到照顧，我和我父親也能常來。”

“隻要能讓村莊活起來，我豁出去了。”

曹揚拿出手機要加微信，原梾才想起自己拿着一個十分古早的藍屏手機，他尴尬地笑笑，感覺自己特别像個說大話的騙子。

“你怎麼還在用藍屏手機？”

原梾無奈地笑笑：“前段時間手機被黑客入侵，學長去學校網站應該還能看到我的一些流言。”

“你倒是坦蕩。”

“想要合作，學長自會查我，我沒什麼好隐瞞的。”

兩人互留聯系方式，一起下山去了。

此趟出行，好像所有人在這山水雲谷間短暫地獲得了甯靜。

回到家，孤獨沉悶再次重壓而來。待王元清睡了，原梾帶着徐英釀的米釀去了閣樓。像之前多次來找原重遠一樣，原梾敲了敲房門自顧自道：“爸，我進來了。”

閣樓是原重遠在家工作的地方，地闆書桌已擺滿各式各樣新制的砂壺，因為沒有銷路，有一些原重遠會做好毀掉再重新做，原梾知道這是他抵禦苦悶的出口。

“爸，來點米酒嗎？”

不等回應，原梾還是自顧自地滿了一杯，推到原重遠面前：“爸，我們聊會兒吧。”

原重遠繼續做着手中的活，并不擡頭。

“您打算一輩子就這樣跟我相處嗎？”

“你想說什麼，說吧。”

“我們年後遷居雲心居吧。之前奶奶對居住地有記憶，現在已經沒有了，她呆在雲心居療養院比悶在家裡好，您喜歡做陶瓷也可以在那邊的商業街尋個店鋪繼續開店。”

“同意，就按你說的辦吧。”

“昨天跟您提的霧青山項目……有可能血本無歸，如果您同意就當我們父子倆一起創業了。”

燈光下的原重遠柔和許多，他有很長時間沒刮胡子了，莫名帶了點雅痞氣質。原重遠放下手中工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摩挲着杯子沉思良久道：“你爺爺留下的錢不要動，把這套房子賣了吧，應該夠添置新屋和投資了。”

“我想跟您商量的也是這個。”

“年後就挂出去吧，這房子各方面都好，一兩個月應該就能賣了。”

這套頂層大複式是原重遠結婚時買的，因為離學校近，原梾上高中時他們便搬進來住，他們一家人曾在這裡無比幸福地生活過，原梾瞧出他的不舍，為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也隻能忍痛告别了。

“您還喝酒嗎？”

“給我吧。”

原梾遞了酒壺，小心翼翼地即沒離開也沒說話，父子倆又陷入沉默，一人一杯地把壺中酒喝完。桌上的砂壺壺身光滑瑩潤，原梾盯着，輕聲問：“您還願意教我制砂壺嗎？”

“想學我就教。”

“想學。”

“嗯，明天一起上街買點年貨吧。”

原梾極力控制想上揚的嘴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