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是你害死的嗎？”他再次問道。

“我會告訴你，不是現在。”

原梾無奈地冷笑一聲：“你比羅文勇還讓人覺得可怖，羅文勇那個人渣死不足惜，隻是我爸這牢坐的真他媽冤啊。”

林躍沒有生氣，出奇地平靜：“你爸沒弄死他，等他出獄我也會弄死他，我隻覺得可惜，我那會太弱小了。”

“你如果一開始就表明身份，也許我們真的能有個好的開始。”

“你不會，你說的對，我們隻會毫不相幹。”

“所以栽贓陷害是想讓我注意你嗎？彭思齊甚至跟當時坐在操場的你年紀一樣！”

“我們生長在不同世界，沒有這些事你的目光不會投向我一點，我以為經曆過這些，你會離我近一點，就像彭思齊會突然對一個陌生人産生幻想與依賴，可我低估了你的能力，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你身邊所有人都無條件地信任你，親人、室友、合作夥伴甚至包括警察，還真讓人羨慕啊。你爸那樣的人如果沒有入獄，會認識羅文勇嗎？我兩次邀你來給我畫畫，你連名片都不看就扔進了垃圾桶。你跟你父親一樣，不把你從雲端拉下來，不會甘心到我身邊來的。”

原梾想起那幅畫，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瘋子，我居然不止一次地試圖理解你。”

“你覺得我瘋，我變态，我不正常，那是因為你生長在一個正常的環境裡，我活在深淵，長這麼大你是唯一照進來的光，我找了你多年，可你連名字都是騙我的。”

“你不可能時時綁着我，不怕我殺了你嗎？”

“我早就死過幾次了，能死在你手裡也算不錯的結局。”

原梾發現，林躍就跟一團迷霧一樣，看不清猜不透，無論出什麼招都像打在了空氣裡。

“你渴望力量，所以創建的代碼少年網？”

“錢的确是一種力量，代碼少年網隻是一個交易平台。”

“我猜它是後來變成這樣的，最初你利用它尋找志同道合之人制造勒索病毒，這是你的樂趣，僅僅是黑進對方服務器就足以掌控對方，你通過技術勒索輕而易舉獲得了别人幾輩子賺不來的錢，蟄伏、狩獵、次次全身而退讓你有了把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快感。這是你擁有數量龐大的比特币依然沒停手的原因嗎？我很好奇你有失敗過嗎？”

“沒有。”

“所以覺得這次也能全身而退？”

“我制造勒索病毒隻是測試我的技術而已。至于你，結果是什麼我并不在乎。”

林躍平靜地注視着原梾，眼神冷冽卻好像帶着寵溺地笑意，可這個人明明沒笑：“還有什麼想問的，盡管問，我說過都會滿足你，除了那個答案。”

原梾被他看的毛毛地，打不過隻能罵一句“瘋子”後暫時閉嘴。

半山别墅區的房子造型各異，有的院子很大，有的則無規則地簇擁在一起，一直連綿到山腰。高暢然和劉誠看到山腳的一處小廣場上有一群叔叔阿姨正在跳交誼舞，兩人準備打入當地群衆刺探情報，劉誠抱着183的大胖子混入其中極不協調地扭動着，活像洋娃娃和狗熊跳舞，高暢然的音樂細胞跟他的滿身肥肉一樣毫無道理可言，沒扭幾步，踩得劉誠吱哇亂叫，成功把旁邊一對跳的同樣難看的叔叔阿姨給逗笑了。

“小夥子，來旅遊啊？”

劉誠成功找到話題切入點：“不是，我室友失戀了，明天就開學了他還沒返校，我們來找他順便來玩兒。”

“哦呦，那你倆不趕緊去找，這都幾點了。”

“這不找他家來了，不知道他住哪兒？”

“你朋友叫啥？”

劉誠解鎖手機，打開林躍畫像：“您幫忙看一下您認識嗎？叫林躍。”

“不認識，很面生，不像這裡的人。”

劉誠發揮戲精精神，愣是快擠出幾滴眼淚：“他不會想不開出什麼事吧，電話也打不通。”

“你别着急，還有别的線索嗎？”

“有，阿姨，這是他的車，您看看見過嗎？”

劉誠打開手機裡紅色越野車的照片，阿姨眼尖道：“咦？這不是老餘家兒媳婦兒的車嗎？”

劉誠趕忙解釋：“哎呀，不好意思，搞錯了不是這輛，他的車是黑色這輛。”

“沒見過。”

“這兩輛白色呢？”

旁邊的大叔疑惑道：“這裡有很多外來車輛，我們哪能都見過，你朋友這麼多輛車？”

劉誠：“嘿嘿，他有錢嘛。”

阿姨疑惑道：“你不會是來拆散人兩口子的吧？”

“阿姨，您瞎說什麼，我有女朋友的。”

“那你存着别人家老婆的車子照片幹嘛，而且明顯是偷拍的嘛。”

大叔也附和道：“你倆鬼鬼祟祟混進來跳舞，到底來幹嘛的，不行，我得給老餘打個電話。”

高暢然拉起劉誠就跑，劉誠邊跑邊解釋：“叔叔阿姨，你們真的誤會了。”

“那你跑什麼？”

高暢然邊跑邊罵：“你特麼成功拆散了一個家庭。”

兩人跑到僻靜處，往群裡扔消息：“紅色越野排除，老餘家兒媳婦的。”

于海和夏祎一路邊找邊拍，遇到人詢問就說電視台記者拍點民間元宵節素材。汪彥辰、李星漢挨家挨戶查看，在行到一處單車道的尾巴處發現一輛可疑車輛。這家院子很大，車庫是個頂棚，距離太遠看不清車牌号，兩人還沒走近就被一聲雄渾的狗叫聲吓了一哆嗦，一條壯碩的德牧犬朝門口奔來，屋子的女主人探出窗子問道：“誰呀？”

兩人避無可避，李星漢悄悄摸到一側處打開相機放大焦距去拍車牌号，汪彥辰則吸引狗的目光，木樁子似地站在門口候着臉皮按門鈴。

對講視頻裡屋子裡的男女主人站在一起：“你找誰？”

汪彥辰支支吾吾：“那個，我，我是半山酒店新入職的職員，請問您對我們酒店的溫泉晚宴感興趣嗎，今晚體驗價6折。”

視頻裡女主人轉頭問男主人：“老公，想去嗎？”

上門推銷的汪彥辰，真怕他答應啊，正愁不知道怎麼阻止，男主人道：“你們過節都不讓休息啊？”

汪彥辰不好意思地笑笑：“剛開業嘛，又遇上年節。”

“馬上情人節了，到時再去吧。”

“好，歡迎光臨，那不打擾了，元宵節快樂。”

汪彥辰長舒一口氣，李星漢在拐角處比了一個OK的手勢，兩人離開的時跟群裡彙報偵查狀況：“尾号612白色轎車排除。”

不一會兒，陸昂也在群裡道：“尾号098白色轎車排除，這輛車在酒店停車場，我借着挪車名義給車主打了電話，對方今天到江介出長差，車是租的。”

不多時，袁航也找到一輛黑色轎車排除，趙成業跟着爆料：“這貨看到嫌疑車停在路邊，四周無人也不知道是誰家的，上去就是一腳，車子警報器把車主招來，一個彪形大漢，這貨眼看打不過，拔腿就跑，邊跑邊喊：“大哥，認錯車了。”

“站住，活不耐煩了是吧。”

“對不起大哥，别追了，我賠錢行不行？”

而後袁航在群裡@程煜：給報銷不？

程煜：袁霸天，警隊要都像你這麼辦案，案子沒破先破産了。

很快，于海找到另一輛黑色轎車排除，隻剩一輛銀色轎車始終找不到，确認目标後衆人改換策略，開始拿着設備到處貼着人牆根兒測試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