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宥楚比遲鈍的秦小羊更快反應過來楊湛在演什麼，在身後巨響炸開之際，他突然握住了秦逍的手腕，然後不受控制地往回看了一眼。

秦菩也的狀态很差，他緊緊地盯着台上的演出，想看看楊湛到底還有什麼花樣。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台上的楊湛和台下的秦菩也突然對視了。一種陌生的磁場突然出現在他們之間，就連和秦菩也挨得最近的超萌也被隔絕在外。

秦菩也面無表情地盯着他，楊湛知道這隻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一股絕無僅有的威脅感順着他的的骨脊迅速爬竄至大腦，腎上腺激素狂升，他突然瘋狂地興奮起來。

就是這樣，多痛快啊。

楊湛回給他一個微笑。

最鋒利的尖刀就要捅向敵人最柔軟的心髒，秦菩也的反應無時無刻不在宣布自己這場對局的勝利。他越是在意什麼楊湛就要打碎什麼，再狂妄又有什麼用，秦菩也不過是個害怕失去的可憐蟲罷了。

話劇并沒有受到突發事故的影響，叫“齊小揚”的那個小alpha越來越可憐，齊堯為數不多的父愛全都給了那個尚未出生的孩子，他收到的隻有無窮無盡的冷淡和漠視。

直到最後孩子出生，家裡徹底沒有了齊小揚的位置，齊堯随便找了個由頭，把他趕去了距家很遠的另外一套閑置空房。

他徹底無家可歸了，變成了一條沒人關心的流浪小狗。

岑宥楚和秦逍安安靜靜地看完了整場話劇，直到台上演員謝幕，岑宥楚低聲說：“接下來的不看了。秦逍，我去外面等小羊。”

秦逍順手給秦菩也發了一條信息，然後兩個人低調地離開了禮堂。

秦菩也還沒出來，岑宥楚靠在走廊的牆上。下一場演出是打歌舞台，禮堂裡又燃又炸的舞台音樂像是隔了很遠，白熾燈光下的走廊看上去十分冷清。

一分鐘之後，秦菩也雙手插着兜走出來了。

岑宥楚第一句話就是告訴他：“小羊，演出來的都是假的，我和你爸爸無論如何也不會變成那樣。”

秦菩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悶悶地說：“我當然知道了。”

他瞄了一眼站在岑宥楚身後的秦逍，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對另外一個omega笑得花枝招展的樣子。

“你和爸爸當然隻能愛我。如果會有另外一個孩子，我就——”

他想說自己可不是懦弱的齊小揚，平時稍微遇到點不順心的事都要鬧個雞犬不甯，這種關乎往後人生的大事，他不得攪個天翻地覆。

秦菩也奉行的信條就是，既然他不爽了，那所有人都别想好過。

“不會有另外一種可能。”秦逍打斷了他的話，“養你已經是我的極限，隻會撒嬌闖禍要錢的小孩，我和你媽咪隻養你一個就夠了。”

雖然聽不慣什麼“隻會撒嬌闖禍要錢”，但是秦逍的這兩句話還是把他感動得兩眼淚汪汪，想刀楊湛的心也沒一開始那麼強烈了。

“爸爸！”秦菩也往前跳了兩步張開雙手。

秦逍反應奇快地側過身，避開了他的熊抱。

“爸爸？”秦菩也怒目而視。

秦逍撣了撣袖口不存在的灰塵：“你太重了。”

岑宥楚站在一邊觀察了一會兒，确定秦菩也并不是假裝輕松，在他身上幾乎看不見諸如傷心憤怒此類的負面情緒，他松了一口氣，然後按住繼續想往秦逍身上撲的秦小羊：“你不生氣？”

“生氣啊，我快要氣死了。”秦菩也不高興地說，“楊湛就是在故意搞我。雖然我知道他演的那些鬼東西都是假的，但是還是很不爽。”

“秦總、岑總。”突然出現的楊太太漂亮的臉上帶着得體的微笑，她打完招呼就直奔主題，“秦總接下來有沒有意向和我們合作？豐帆XG系列智能主腦即将投入市場，如果——”

“算了。”秦逍沒等她把話說完，甚至沒有擡頭看她，對着她的隻有半張線條流暢無可挑剔的側臉，“我不感興趣。”

楊太太好脾氣地笑了笑：“這個項目的預估收益在千億之上，秦總，豐帆還是很希望能和百嘉合作的。”

秦菩也一向不參與正式場合大人之間的談話，他玩着岑宥楚的一縷頭發，聽到他媽咪說：“楊太太，話說的太明白就沒意思了。楊少排演的話劇如此精彩，與其争取與百嘉的合作，不如回去好好問問他從哪裡來的靈感。”

“岑總，你們這是……？”楊太太看向岑宥楚的目光充滿困惑，就差沒說一句多管閑事了。

“就這樣吧。”秦逍漫不經心地拍了拍秦菩也的後腦勺，顯然沒有向她解釋的意思，“我們走。”

他并不反對離了婚的前任再次插手工作上的事，這種回護的态度其實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楊太太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良久，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臭小子。”她沒忍住又罵了一次，“一天到晚淨會給我惹事。”

秦逍不願意與他們風帆合作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楊太太擔心的是他們往後會在生意場上使絆子。她腳上10厘米的高跟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地面，良久她打通一則電話：“老公，你算個時間約百嘉的秦總出來吃個飯，好好給人家道個歉。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的好兒子……”

＊

秦逍這幾天似乎很忙，秦菩也愣是好幾天沒有看見他的人影了。他早上在秦菩也還沒起床的時候就去了公司，晚上基本要到後半夜才從公司回來。

爸爸，為什麼最近的工作突然變得這麼忙？是公司又有什麼事了嗎？